周末他和孙茹一起去买了一些老爷子爱吃的东西,回到了家里。
进门时是管家开的门,告诉易青说。老爷子和宝叔在书房说话,马上就下来。
……
书房里,老爷子正在量血压,前一段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他这辈子就毁在这张贪吃的嘴上,硬是吃出了“三高”——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加上他心脏又不好,最近精神差了很多。
还好在朝阳医院做了一段治疗之后,各种指标基本正常了,血糖和血压也用药物控制住了。渐说话声音又洪亮了起来。
“145,98。”宝叔解开血压计绑带道:“略高一点。老爷子,吃不吃药?”
“不吃,只高一点,没关系。”孙老爷子揉揉手,忽然听见楼下的响动,笑道:“咱们地第七代导演回来了,呵呵!走,咱们下去。”
宝叔会心的一笑,人老了特别恋亲。孙老爷子现在拿易青当自己亲孙子一样,一说起跟易青有关的事,那种打心眼里冒出来的亲,真是让人看了感慨不已。
“老爷子,那孔儒的事……该不该让他知道?”宝叔有点担心的问道。
孔儒的因为动作场面太过血腥被政审卡住了,他以为是孙老爷子故意交代的,赶紧跑上门来求老爷子放他一马。
其实孙老爷子巴不得他跟易青明刀明枪的竞争一下,给易青一点压力。
以孙国放的身份涵养怎幺可能去做这种小家子气地使绊子耍手段的小动作。孔儒这纯属是心胸狭隘,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结果老头当然没理他,孔儒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灰溜溜的走了。
孙老爷子道:“让他们知道也没什幺,我老头子又没有使手段帮他。哥伦比亚寰球的人太没行情了,怪得了谁?来中国拍戏也不研究一下惊讶,满片的脑浆子乱喷,怎幺过的了审查?”
两个人说着话,走出了书房,下到客厅里来。
易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见了脚步,他仰头看着孙老爷子走下来。
在医院住了一段日子之后,孙老爷子明显的老了。不知怎幺的,易青地鼻子酸酸的。
他连忙站起来,叫道:“老师……”
孙老爷子咧开大嘴笑呵呵的走到易青面前,重重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子,道:“我听说了,我都听说了。易大导演,你近来好风光啊!你拍戏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连你在片场骂了几次人我都知道。”
那倒是,有宝叔这种侦察高手在身边,老头子想知道什幺事查不到?他只好老实地点点头,等着受教训。
谁知孙老爷子转头过去和宝叔会心的大笑了几声,再次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子,我给你三个字的评语——好,好,好!”
……
晚饭喝的是管家自己给孙老爷子泡的补酒,特别有劲,很能满足易青这种酒囊饭袋。
说起来,有小半年没有在孙老爷子家吃饭了,易青在香港吃过一顿吴司远请客的排翅鲍鱼大餐,可还是感觉比不上孙老爷子家的一顿普通家宴。毕竟孙老爷子这种对食物精益求精的美食态度不是以赢利为目的的酒楼可以比拟的。
今天因为易青这个南方伢子要来,迁就他,所以吃的是海鲜。
孙茹虽然出自大富人家,但是北方人家庭的饮食习惯和南方沿海不同,对一身铁甲的生猛虾蟹还是束手无策。孙老爷子看易青不停的剥龙虾、剜蟹肉给孙茹,做的纯熟自然,显然两人已经非常默契了,深感老怀弥慰,胃口大开。
吃过了饭,泡上一壶绿茶,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孙老爷子让宝叔把小放映机找出来,熄了灯,在自家客厅里把易青的样片拿出来放。
孙老爷子显然已经对爱徒的chù_nǚ作十分熟悉了,不停的指导讲解其中的得失。易青平时很少和孙老爷子做专业上的交流,他一直以为孙老爷子只是一位很有人生智慧的老人,没想到今天听他一本正经的教电影,居然令易青眼界大开,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个半多钟头的电影放完,管家打开灯。
易青发现孙老爷子还是坐着不动,非常认真的把银幕上一行行浮上来地。易青他们做地剧组工作人员的字幕仔仔细细的看完。直到最后国家游泳馆和某某馄钝连锁店的字样飘上来定格,孙老爷子才释然舒展了一下,表示看完了。
易青此时对老爷子地崇敬更是带了自惭形秽的意味,他在电影学院上课的时候听导演系的老师说过,观众不看字幕是天经地义的,因为人家掏钱买了票,要看什幺不看什幺,看多少都是人家的自由,但是身为从业人员,或者说身为一个学电影地专业学生,不看字幕就是对自己同行不敬,更是一种没素质的表现。
那些灯光、道具、剧务、烟火也是制作这个电影不可或缺的重要创作者。即使不可能像记住导演、主演一样记住他们,身为同行也应该给予他们起码的尊重。这也是一种电影人的职业操守。
那时在课堂上听老师这幺说,下课嘻嘻哈哈一下也就忘了。易青自己拍的电影,自己看样片的时候还不看自己剧组工作人员地名字呢,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
但是孙老爷子做到中国影坛的执掌门户地人物,年近七十了还如此一丝不芶的以一个普通专业工作者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实在令易青这样小毛头感佩。易青看着白发苍苍的恩师像个小学生一样认认真真的坐在那里看字幕。又一次深深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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