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洗澡。有什么事情洗完澡再说。”
安放深深吸了一口气,见到易槐抬手揉了揉眉心,原本想要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安放嗯了一声以后转身往浴室走,没一会儿,汨汨的流水声从浴室里传来。
安放盯着汨汨流水的龙头,冲着镜子里露出个无声的惨笑,伸手把脸埋在手里,坐在马桶上发呆。
他洗澡的时候,易槐在阳台上抽了一支烟,开着窗户,烟味不浓,夜色之下,易槐的脸色晦暗不明,只留下猩红的烟头一闪一灭。微亮的手机屏幕彻底暗了下去,上面还有秦天成刚刚发过来的短信。
水声渐渐停歇,易槐把烟头掐灭,在马桶里冲了,又去另外一间浴室洗了澡才回房间里。安放仰面躺在床上,他今天上午五点多起来试戏,一直到现在,整个人毫无困意的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当时没货了,秦天成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联系工厂从国外调回来的货,后来装的时候,装修师傅不小心弄掉了一个水晶灯罩,到现在还没配货,所以上面突突的少了一块儿。平时看不觉得,现在仔细看,却总觉得有一丝残缺。让人徒生厌烦。
见到易槐进来,他整个人才放松一下,安放从床上起来,看到易槐身上穿着的深蓝色浴袍和还在滴水的头发,他弯过身去从床头拿了一条毛巾丢给他。
易槐接过毛巾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擦头发,安放坐在床上看他的动作,心头一动,表情很认真:“在说事情之前,我先给你道个歉,我伤你心了。”
易槐三下五除二的把头发给擦了一下,听到安放这话,把毛巾丢到另外一个床头柜上面,脸上没多少表情。
他就坐在灯下,暖黄色灯光投s,he到他脸上,半张脸都被隐匿在y-in影之中。下颚紧绷成一个弧度,透露出主人现在的心情。
安放深深吸了一口气。
“林迟青,这个名字……上次迟铮给我发信息的时候,你问过我。”
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易槐沉默了一下子,等了一会儿,安放才听到易槐“嗯”了一声
安放认真的盯着易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涌起了一股浓浓的违和感,那种感觉,说不清楚……安放只觉得易槐的眸色很深,也很沉,仿佛一汪平静的死水,不见任何情绪波动。
原本安放是坐在床上的,他沉默了一会儿,从床上下来,坐到易槐身边。
现在,两个人都坐到了灯光下,安放更加能看到易槐的表情,安放让易槐看着自己。
等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过来这天晚上的这个动作有多么关键,因为如果没有这样,他有
可能差点就失去了易槐,失去了他最爱的人。
安放的眼睛很认真,比易槐想象得更认真一些,安放皱起眉头:“我和林迟青,贺西川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了,易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或许是安放那双眼睛很真诚,易槐黑漆漆的眼睛带上了一丝温度,他伸手摸了摸安放的脸,就是这一下子,一直紧绷的易槐好像是突然放松了下来,“你可以慢慢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易槐深深的看了安放一眼。
安放被他这样郑重的眼神看的有些迷惑,可既然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很易槐说,安放也没有什么迟疑,露出个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竟然不带一丝笑意:“那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人生里的每一次过往,经历,机遇,都会给一个人或多或少造成一些影响。这些影响并不一定要立马表现出来,他会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留下印记。
所以,在几年前的安放绝对不是这般模样。
还没毕业毕业就签约了当时发展势头很不错的星娱传媒,相对于一个刚戏剧学院生来说,安放可以说是人生赢家,风头人物。
不过当时安放的状态很不好,不好到什么地步呢,他逃课挂科,差点拿不到毕业证。之所以没有打架斗殴的原因是当时寝室里有个男生在学校外面很吃得开,又很照顾安放,没有人去招惹他。
安放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遇到林迟青的。
当时还是凌晨五六点钟,街上没几个人,安放喝的醉醺醺的往学校走,大概是真的醉的太厉害了,一下子不留神就倒在了地上,空旷的长街并没有来来往往的人,安放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手臂无助的伸着,在雾气里,有些凄凉。
林迟青晚上要去给班上的学生守晚自习,所以只好早点出门给家里的兔子大白买口粮。
新鲜的胡萝卜没买着,却捡了一个人回去。
林迟青大概就属于那种天生神经粗的人,看安放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又死活推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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