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早晨,无风,晴朗。
吴夺被楼下摊点的嘈杂声音吵醒,这才发现自己昨晚忘了关窗了。
头有点儿疼。
昨晚喝酒来着。
怎么喝这么多?
好像,昨天失业了······
在大名鼎鼎的祺祥典当行干了六个月,试用期满,却没能转正。
吴夺晃了晃脑袋,下床用冷水洗脸,温水刷牙,又梳了梳头,脑袋感觉舒服了不少。
肚子却饿了。
先下楼吃点儿东西吧。
这是一处开放式小区,临近齐州市的西郊。吴夺住六楼,顶楼,一室一厅五十来平米的房子。
租的。
下楼后,吴夺来到相熟的一对夫妇经营的早点摊前,“吕嫂,两笼小汤包,两根油条,两个茶叶蛋,再加一碗豆浆。”
“哎?小吴,今天怎么吃这么多?”那边正在炸油条的吕哥咧嘴一笑。
“嗐,别提了,昨晚喝醉了,全吐了。”
吴夺话音刚落,旁边小桌上的一位老大爷立马叫起来,“小吴,那是你吐的啊?我说你等到了自己门口再吐啊,全吐我门口了!我大早上起来这一通收拾!”
原来是五楼邻居徐大爷,一个独居的老头儿,也是他的房东。五楼六楼上下两套,都是他的房子。
“哎呦,徐大爷,刚没看着您!这,我还以为我进了家门才吐卫生间了呢!实在对不住,您这顿我请了。”
“这孩子!想请的话你悄悄给钱不就完了?这么大声说出来,不是逼着我拒绝么?!”
吴夺正要接话,吕嫂将早餐端过来了,“怎么了小吴?喝这么多?失恋了啊?”
“没有的事儿。”吴夺端起碗,先吸溜了一口豆浆。
“你呀,也就生了一副好皮囊,整天没个正形,你不失恋谁失恋?”徐大爷又开口了。
吕嫂扑哧笑出声来,“人家小吴啊,靠得就是这副好皮囊!”
“咳咳!”吕哥连声咳嗽。
吕嫂离开吴夺的小桌,走到吕哥身边,悄悄掐了一把他的胳膊,“吃什么干醋?”
吴夺暗自苦笑,要失恋也得先有女票啊,随后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早点,结账走了。
一时也不想回家,吴夺就沿路向小区外面走去,准备随意溜达溜达。
走出小区,来到大路边,吴夺看到人行道上蹲着一个头戴安全帽的汉子,旁边还围了三个人。
汉子蹲在地上,面前平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上摆了一件黑色的瓷器。
这件瓷器的高度有个十五六厘米,口大肚子圆。吴夺第一眼看上去,马上就想到了痰盂。只不过这件尺寸不大,只能算是小痰盂。
“黑痰盂”上挂了不少泥垢,不过看起来倒是没有明显的残缺,而露出来的釉面,黑亮黑亮的,有点儿金属光泽的感觉。
汉子絮叨说,这玩意儿是工地上挖出来的,他也不懂,但既然挖出来,就应该是老东西,而且工地上还挖出了铜钱,其中有一种崇宁通宝,听说还是宋朝的哩。
围着的三个人中,一个戴眼镜的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一声不吭地听他说;另一个老大妈,瞪着一对大眼,不时问上一两句。
还有一个,是个六十来岁的男的,夹克衫白衬衣,黑裤子黑皮鞋,头发稀疏而整齐,看着像个退休老干部。
在汉子说完之后,老干部进行了点评,说这应该是“尊”的造型,看起来年份不浅。
吴夺听了一会儿,心里估摸着,这八成就是一个骗局。
汉子和老干部,应该是一伙儿的。
吴夺好歹也在典当行混过半年,虽然是第一次在街头碰上,但类似的骗局却不止一次听说过。
而且,这“黑痰盂”哪有“尊”的感觉?釉面还这么亮,这就是所谓的贼光吧?
吴夺之前是在祺祥典当行鉴定评估中心的珠宝玉翠部,因为他上大学时的专业就是宝石及材料工艺学,好歹还考了张具备宝玉石鉴定资格的gac证书。
虽然如此,但是吴夺对现代宝玉石制品的兴趣,却远没有古玩来得大,业余时间也没少查资料、逛市场。
不过,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入门级选手,更擅长纸上谈兵。
看来大家都不傻,眼镜男和大妈先后走了。吴夺也正要走,老干部却对他搭腔了,“小伙子,你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么?”
“您是问我?”
“对呀,我看你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呢。”
“噢,我刚才走神了。不好意思,这就走了。”吴夺说完,也没再看老干部,径自拔脚走了。
吴夺一边走一边想,今天就先休息放松一下吧;明天再开始全力以赴找工作。
走着走着,忽听到“嗷嗷啾啾”的声音,扭头看了看,路边的冬青丛里,似乎有东西在一拱一拱的。
蹲身往里瞅了瞅,原来是一只小狗崽,被卡在了两根偏粗的枝杈之间。
枝杈卡住了小狗崽的胸腹。四只小短腿不停扑腾,挣扎得着急又卖力,却无济于事。
吴夺用手拨开枝叶。这小狗崽全身白色短毛,不像是什么名贵犬种,就是普通小土狗的样子,但一对立耳,眼睛圆溜溜,身体肥嘟嘟,很可爱。
白色小狗崽看到靠近的吴夺,嘴巴大张,使劲叫了起来,吴夺看到了几颗尖尖的小乳牙,估计至少是满月了。
“别急,我来救你。”吴夺被小狗崽萌住了,一手分压枝杈,一手轻轻抓住它的后颈皮,将它取了下来,拿出了冬青丛,放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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