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开没有应声,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见状,濮阳郡守又干笑了一声。
被人盯着,他难免有些不自在,也下意识的目光闪躲了一下,侧头看向了城下,随后便是惊叫道:
“将军快看!秦军居然退了!”
“哦?”周开回过神来,也连忙上前,手扶上了城墙,探身朝下看去。
抛竹简过后,城外的秦军,确实已经在撤退了,那是来得快,退的更快,仅仅片刻工夫,关外已恢复宁静,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到这一幕,周开不由深吸了口气,继而又看向濮阳郡守道:“张大人,秦王用心险恶啊。”
“是啊,如此一来,军心必乱啊。”濮阳郡守也表示附和。
这个时候,城防上的一些士兵也是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对着手中竹简指指点点。
许多人根本不认识字,忍不住向旁人好奇的问道:
“哎?这上面都写的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啊,问问那边……”
“我识字不多,好像是秦王的劝降书,说是我军粮草补给断绝,要困死此地……”
士兵议论,传到周开耳朵里,别提有多刺耳了,他也当即恼羞成怒:“都别讨论了!”
说着话,他又指着一干士卒道:“把这些竹简都给我收起来!”
“诺!”
大批士兵立即开始行动,将这里的竹简收拢一起,进行焚毁。
可此事发生的地方,并不只是南门,西门北门和东门,同样都有竹简抛入,更有许多,落入了城中,被百姓所拾。
这件事,周开想压是根本压不下去的,再加上城内秦军细作的故意煽动,一时间,濮阳越发人心惶惶了。
当天晚上,议事大厅。
晋军众将齐聚,周开先是环视一周,接着开门见山道:“今日秦军兵临城下,抛竹简入内,这件事,大家都清楚,而竹简内容,想必诸位也都看过了。”
“是的将军,这件事已传遍濮阳,军中更是多处发生骚乱,我军将士人心惶惶,恐……恐无战心了啊。”一名偏将回到。
“军心不稳,乃将领之责,告诉将士们,不要相信这些谣言!此为秦王奸计,意在乱我军心!”周开道。
“可……可是将军,我军确实已入死地,根本没有后续粮草补给,又被大军围城,如何稳定军心啊……”
“住口!”听到这话,周开当即瞪目,厉声说道:“身为将领,就要有死战之心!管不住自己的部下,那是你的问题!再敢胡言,军法从事!”
这话一说出来,偏将那是吓了一跳,也连忙一低身:“是,是……末将明白。”
“哼!”周开冷哼了一声,接着又环视一周,说道:
“诸位别忘了,尔等皆为我晋军将领!万不可被秦王奸言迷惑!”
听到这话,众将不由纷纷对视了一眼,继而异口同声道:“将军放心!我等宁死不降!”
“好!”
但话虽如此,绝境之下,这些偏将要是没有一点想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你要说能搞到粮食,也就罢了,可关键的问题是,周开解决不了这个事,军心不乱,那才奇怪呢!
议事过后,一众晋将纷纷出了大厅,在外面,亦有人聚在一起,微微摇头叹息。
“周将军说的好听,可士兵没有吃的,别说打仗,早晚要生兵变,这事怎么压得下去……”
“是啊,一如秦王所言,就算秦军不攻,我们也没有粮草支持下去啊……”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
城内一处普通的民居。
三名晋军破门而入,皆身穿盔甲,腰挂战刀。
听到动静,一名年轻女子慌忙出来察看,见是士兵,也当即心中一紧,小心翼翼的问道:
“三位军爷,你们这是……”
带头的士兵先是四周打量了一下,接着不冷不热道:“看你这家中,应该还有不少吃的吧,近日,军中粮缺,秦军又要攻城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这,前番郡府征收,民女已经上交,现在家中,实在无甚余粮了啊。”女子慌忙说道。
“放屁!竟敢隐瞒军爷!”士兵语气瞬间一变,瞪目说道:“今日晌午,还见你家中升起炊烟,竟说无粮!老子们浴血沙场,与秦军搏杀,守护濮阳!现在岂能饿着肚子!还打个屁的仗!”
说着话,他亦毫不客气,直接一掌将女子推开,跨步朝屋内走去。
那女子哪里受得住这一掌,直接被推倒一侧,没等她爬起,三名士兵已分自闯入屋内,有的去了厨房,有的去了内厅,开始大肆搜刮了起来。
“军爷,军爷……”女子慌忙入内,拦又不敢硬拦,不住焦急说着什么。
不多时,还真就让一名士兵翻出了一些藏着的口粮,那是一小包粗米,只碗口大小,不过拮据起来,每日撒点小米,弄成稀粥,也能活上些时日。
而见家中最后一点粮食也被搜出,女子顿时大急,也不由拉住了士兵的胳膊:“军爷军爷……”
“不是说家中没粮吗!”士兵大喝。
“军爷,民女老父卧病在床,若没这最后一点粮食,如何活下去啊,求求您了……”女子拉着士兵胳膊不放,苦苦哀求之下,眼泪也流了出来。
“滚开!”结果士兵大怒,直接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军靴之下,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抵挡得住,痛叫由口中发出,可仍旧拼了命的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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