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的武昌,天气极为闷热潮湿,许多百姓们穿着普通棉布或者麻布制成的短打,顶着灼人的日头,在城内大街小巷穿梭着,还有一些文人穿着长衫,在街上缓步走着,手里拿着的折扇轻轻摇动着。
“老茶碗嘞!两文钱咯!”
“油条果子咯!”
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两侧,许多小贩正在叫卖着,他们的脸上汗涔涔的,遇到那些穿着体面的官人时,便上前兴奋地吆喝着,若是有那等出手豪奢的老客,便会付上几文钱,泡上一碗老茶,就着油条果子大口嚼着,享受着片刻的惬意。
数名青衫士子围坐在一张黑色的小方桌前,人手端着一碗茶水,就这油条果子,却是吃得欢快,一边吃着自然一边聊到了如今的实事上面去了。
“听说大都督已经带着大军打破了江宁,连两江总督范时绎都被活捉了!”一名士子喝了一大口茶水,脸上微微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哼哼,清军腐化难战,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大都督取得大胜也是正常。只是我这一去,怕是要许久才能与几位再聚了。”说话的士子脸上却是带着几分低落。
说话的这几人,正是参加过复汉军春闱的士子,他们率先响应了复汉军的号召,参加了这一次科举,再加上几人应对实务的能力都还不错,因此矮子里拔将军,却是都考上了复汉军的进士官。
虽然说复汉军的进士官与传统进士比起来有些怪怪的,可好歹也是一个进士不是,不过这几人在中了进士以后,还参加了一个为期三月的复汉军短期政务培训班,这两天算是已经结业,大伙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复汉军吏科的分配。
“敏轩兄,你是这一届科举的探花,想来这去处应该被分配好了吧。”一名小胖子脸上带着几分好奇,望着一名身穿白衫的士子。
那士子正喝着茶水,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油条,抬头时却看到众人的眼光已经聚焦了过来,当下便苦笑一声:“诸位,虽说我是探花,可是这前面还有个状元呢。”
“嘿嘿,说起来,咱们这一届科举虽然仅仅只是局限在湖广和江西三省之地,可是出来的人才却相当不少,除了咱们这位吴敬梓大才子,还有那彭启丰、汪由敦以及刘统勋这三个大才,据说连大都督都过问了他们的前程呢。”
小胖子大口嚼着油条,一脸的羡慕之色,大伙现在心里谁不清楚?这眼看着新朝就要建立了,还是恢复汉家江山,这要是能够得到重用,将来未尝不能名留青史。
着两名穿着复汉军红色官衣的小吏,他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楚王府有令,宣安徽滁州吴敬梓觐见。”
吴敬梓心里一动,他下意识便反映了过来,这一次想来应该是要授官了。只是究竟是在湖广二省,还是在江西和安徽二省?
只是王命相召,却是容不得吴敬梓有违,他立马将衣冠整理了一番,便随着这两名小吏一路前往武昌城内的楚王府。
楚王府原本是湖广总督衙门,后来才被改建成为王府,里面的设施经过改变后,里面的金银内饰都已经被取消了,连同摆设也少了许多,看上去十分朴素,反倒显得着几个年轻人,只觉得面熟,再仔细一看却正是这一次科举的前五名,大家之前也曾互相递过名帖,因此虽然还不甚相熟,可是也都识得对方。
过了片刻之后,门外却是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众人不由得抬头望去,却见到一名身着大红圆领蓝缎平金绣蟒袍的中年汉子走在正前方,头上戴着一顶翼善冠,身后则跟着几名复汉军的高层官吏。
那汉子脸上带着笑,扫视了这几个年轻人一眼,笑道:“我复汉军初次举行科举试,便能吸引到这么多的青年才俊,实在是我汉家之福。”
吴敬梓和其他几个年轻人这才明白过来,这汉子想来就是如今的复汉军楚王殿下了,便纷纷跪了下来。
“微臣彭启丰叩见楚王万岁。”
“微臣吴敬梓叩见楚王万岁。”
“微臣汪由敦叩见楚王万岁。”
“微臣刘统勋叩见楚王万岁。”
“微臣陈大受叩见楚王万岁。”
尽管这几人都是跪在地上,可是却也显得气度盎然,若是宁渝在这里,恐怕心里会开心好久,这里面任何一个人放在原来时代里,都算得上佼佼者了。
吴敬梓、刘统勋就不说了,名气一直传扬到后世,堪称人杰。至于其他的人在原来历史上也是颇为强悍,像状元彭启丰原本是在雍正五年考中了大清的状元,后来一路官至乾隆朝的兵部尚书。
汪由敦是这一次考试的榜眼,年龄二十九岁,在众人当中算是最大的,在原本历史上是雍正二年的进士,后来也是一路做到了吏部尚书的位子,算得上一代能臣。
陈大受长相青涩,在原来的历史上是雍正十一年的进士,后来也做到了两广总督的位子上,堪称一代封疆大吏。
当然对于眼下的宁忠源来说,他还不清楚这些人的能耐,只是呵呵笑了笑,轻声道:“复汉军不遵伪清礼法,这跪来跪去的却是免了,除了祭祀大礼和朔望大朝,咱们就不兴这个了。”
一番话却是让几个年轻人感觉有些新奇,他们从小都是跪来跪去都跪习惯了,如今不让跪了,倒还觉得有些别扭。不过大家也不是生了贱骨头,既然可以不跪,那么自然是最好不跪了。
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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