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5日下午一点,孟谦在燕大门口的一家茶馆包厢内耐心的等待着,一点零五分,三名男子敲开了包厢的门。
走在最前面的人是方辰,跟着他进来的两人看着应该有五六十,两鬓都有了淡淡的白发。
“孟总。”方辰进门后打了个招呼侧过身介绍,“这两位就是梁志国先生和朱卫军先生,两位,这位就是大风科创的传奇老板孟谦。”
“方叔叔又拿我打趣了。”孟谦走上前与两人握手,“两位坐下聊吧。”
等大家坐定后孟谦先给三人倒茶,然后给自己的茶杯也添上一些,“两位的时间都很宝贵,我就开门见山了?”
“孟总请说吧。”梁志国微笑着点了点头。
“关于我未来的构想方叔叔应该都跟两位说过了,我就不重复了,今天找两位主要就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想从两位这样的专业人士这里了解一下华夏光刻机发展的真实历史和近况。”
梁志国跟朱卫军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均来自华电科45所,那个生产了华夏第一台分步光刻机的地方。
还是由梁志国开口,“孟总这个问题还挺难回答的,光刻机行业因为其特殊性,整个华夏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完全客观的去评判它的历史和现状。”
“那就站在梁先生的角度,带上主观的去描述一下吧。”
梁志国吸了口气静静思考了几秒,“那我也尽量客观吧,我们华夏光刻机的发展和整个半导体产业的发展可以放在一起看,58年我们拥有第一块硅单晶,比霓虹国还早两年,65年我们有了第一块集成电路,而我们的第一台接触式光刻机gk-3光刻机,是在77年生产出来的。
gk-3之后就是gk-4,但都属于接触式光刻机,一直到81年,我们有了jk-1型半自动接近式光刻机,1-75-1光刻机,之后就是85年,我们45所的分步光刻机,这也是华夏第一台分步投影式光刻机,我还记得当时采用的是436纳米g线光源。”
梁志国停顿了一下,脸上划过复杂的情绪,“可以说77年到85年,是我们整个半导体以及光刻机是走的比较快的时候,我们一直在缩短与米国之间的距离,79年仿制8080的时候,连德国都还做不到。”
“那85年之后呢?”见梁志国又停顿了,孟谦主动问道。
“85年之后,刚追上的差距,又开始被拉开了。”
“为什么?”
“这里边有我们自己的内因,也有外因,外因就是当时突然异军突起的霓虹国。
说实话,当时我们能不断缩短与米国的差距,也确实是因为米国本身的突破速度不怎么样,可就在我们把米国当竞争对手的时候,霓虹国从76年开始了倾举国之力的半导体产业发展。
差不多也就是85年,霓虹国成为了半导体产业新的霸主。
于是,一场米国与霓虹国之间的半导体产业大战开始了,这场战争引发的贸易战世人皆知,但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当时霓虹国逼得米国官府不得不出面要求米国企业联盟发展半导体,但一开始大家并不买账,后来是老摩尔出来牵头的这一联盟。
换句话说,为了对抗霓虹国,米国也算是倾注了当时科技行业的举国之力。
自此,半导体产业在竞争中加快了原本的步伐,在这场混战中,高丽国狠狠卖了霓虹国一把,同时同样是国家出面趁机发展了自己的半导体产业,但咱们,并没有在这一场混战中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这就不得不提到内因了,78年发生了什么,孟总应该知道吧。”
孟谦被问后想了想,不确定道,“改革开放?”
“没错。”梁志国点了点头,“在外面经历半导体产业巨变的时候,我们正在经历改革开放巨变,我们当时真的很穷,所以提出了改革开放,提出现代化建设核心,提出了提升大家的生活水平。
所以在其他三国都在倾举国之力开发半导体的时候,我们倾举国之力在搞经济发展。
整个行业的差距,自然也就被拉开了。
这是其一,其二,改革开放之后,我们与国际接轨,那个时候我们对很多产品的选择有了购买这个选项,以前我们要造一个东西,我们没有进口这个概念,就是自己造,再难也得造。
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进口,很多人就选择进口了,尤其是对企业家来说,他们不像研究所的员工,他们很少会去考虑长期的发展或者考虑未来的限制,他们做企业考虑的就是怎么赚钱,对他们来说,造是烧钱去造的,买是买来赚钱的,造不如买的理念就是这样出来的。
而这,也让我们国家半导体产业出现了另外一个明显的缺陷,我们几乎没有私企在做这个事情,但半导体它本身属于商业产品,它不是武器,他不属于国家垄断产品,在米国,在霓虹国,半导体企业都是私企,可在我们华夏,做高端半导体的私企几乎为零。
尤其随着我们半导体产业的落后,越来越没有私企敢进入这个行业,因为这个行业意味着无穷无尽的烧钱。一个恶性循环,就这么慢慢形成了。
孟谦低下头,用鼻子长出了一口气,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情绪,又是无奈,刚改革开放那会儿,确实是华夏很穷的时候,偏偏霓虹国就在那个时候挑起了第一次半导体产业的变革,如果再晚个十年,或许会有一些不一样?
孟谦也不知道,但历史就是历史,没有如果,谁都没办法,“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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