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熙一边点头一边笑道:“刘哥你就放心吧,咱这交际能力还是可以的。”
“你就得了吧。”
刘剑平嗤笑一声,略有些嫌弃地说道,“别以为什么人都可以靠钱来维持关系,有些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你得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
朱熙若有所思,难道专家就不喜欢钱?
刘剑平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赶紧去招呼向南了。
“向专家,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怠慢了。”
刘剑平一到客厅,就笑着招呼道,“我叫刘剑平,是朱熙的老大哥了,以前两家住隔壁的时候,他光着屁股那会儿,就成天跟着我跑来跑去。”
这时候,朱熙也回过神来了,听了这话,立刻大声否认:“刘哥,你也就大我两岁,我光着屁股的时候,你也没多大吧?哪记得那么清?说不定咱俩是一起光屁股的!”
刘剑平笑呵呵的,也不反驳。
朱熙得意地笑了笑,跟向南介绍道:“刘哥是做建筑设计的,是我爸手下的一员大将,他尤其擅长设计中式建筑,拿过很多大奖的。”
向南这时候也从沙发上站起来了,听完朱熙的介绍后,他跟刘剑平握了握手,脸上露出了程式化的笑容,淡淡地招呼了一声:
“久仰久仰!”
随后,也不等朱熙和刘剑平再说什么,直截了当地问道,“请问刘先生,能看看那幅损坏的古画吗?”
“可以,当然可以。”
刘剑平连连点头,转身便带着向南朝书房走去。
朱熙见状,毫不客气地跟了上去。
说实话,他还真没见过别人修复古画呢,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看得到。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真有些期待呢。
书房很大。
进门正对面,就是一扇硕大的落地窗,此刻,窗帘已经被拉开,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了淡灰色的羊绒地毯上,显得很温暖。
书房正中间,摆着一套海蓝色的布艺沙发,沙发前面,则是一张宽大的茶几。
门的右边,一整面墙壁,全都被原木色的书架给挡住了,上面格子里,则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
左边的墙壁上,则是挂着几幅书画。
向南只是瞄了一眼,这些书画真迹倒是真迹,不过最古的也只是清末的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看了一圈,没看到项元汴的画,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刘剑平。
“向专家稍等,我把画取来。”
刘剑平一边往书架的方向走去,一边笑道,
“我这人有点附庸风雅,平日里没事就喜欢看看书,看看画,前段时间到香江出差,正好碰上个小拍卖会,就拍了明代大收藏家项元汴的一幅画,谁知道挂在墙上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被我那淘气的女儿给撕破了。”
说着说着,他就从书架下方的抽屉里,取出来了一个袋子,然后拿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小心翼翼地将画取了出来。
刘剑平看了看向南,试探着说道:“这幅画大部分还是完整的,就是下面一点有些碎,我也不懂修复上的事,所以就把所有能找到的碎片都收集起来了。”
“嗯,碎片也是有用的,要是扔掉了,就得补笔,实际上还是跟原画有区别的。”
向南点了点头,对刘剑平的做法表示赞赏。
有些人不懂,看到画碎了,就直接把碎片给扔掉了,如果只是一点点还好一些,如果多了,你让修复师怎么修复?
修复师补笔,那也是根据原作的画意、笔意来的,可不是凭空生造。
站在一边伸长了脖子在看的朱熙,听得一脑袋浆糊,古画碎了也能修复?
还有,那个补笔是什么玩意儿?
说得太深奥了,他几次张了张嘴,看到向南一脸严肃的模样,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咱啥也不懂,咱也不敢问啊。
无知真可悲啊!
刘剑平将古画在茶几上摊开,又将几块比较大的碎片按照原样摆好后,这才说道:
“大概就是这样了,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都在这袋子里了,麻烦向专家看看,这画应该能修复的吧?”
“可以修复。”
向南看都没看,直接就给了刘剑平答案。
只是撕破了而已,这比那些因为保存不善,整幅画作都脆化成碎片的情况好修复得多了。
完全不是问题。
说完之后,他也顾不得去看刘剑平和朱熙的反应,低下头开始认认真真地看起了项元汴的这幅画作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让他颇有些哭笑不得。
项元汴的画,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亲自题跋,而且就像他盖章一样,根本就不嫌多。
这幅画名叫《精忠柏图》,是一幅立轴。
画面之上,一株枯萎的柏树树干,从左下角斜刺向上。
这柏树尽管已经枯萎了,但树干上伸向各处的树枝,却是笔直有力,给人一种不屈不挠的感觉。
而项元汴的题跋,就题在了画面右侧的中部位置,足足有一百三四十个字之多。
当然,历经数百年,这画面之上的题字,显然不止这一处,清代的书法家王文治也题上了:乾隆丁酉夏六月梦楼王文治观于快雨堂中。
这题字,跟“某年某月某日,王文治到此一游”实际上差不多,反正没什么实际意义。
另一个人,则是王世禛,也叫王士祯,清初的诗人,文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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