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专家,你这回可是把我们小周给吓了一跳。”
李馆长调转车头后,一边往凤凰城博物馆的方向开,一边笑着对向南说道,
“他说他从没见过给青铜器除锈一次能除干净的,就是他原先跟着学习的老师也不能,没想到这么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在你身上发生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向南将安全带拉出来扣上,摇了摇头,笑道,“再让我来一次,说不定又做不到了呢。”
“你就别谦虚了,我虽然不懂文物修复,但看得多了,多少也能明白一点,这可不单单是运气好就能做到的,还是你的实力到位了。”
李馆长可不信什么运气,他宁可相信这是向南不想出风头。不过,回过头来再想一想,以向南如今在文博界里的地位和声望,这么一点小事情,又谈得上什么风头?
两个人在车上随意聊了几句,车子就缓缓地开进了凤凰城博物馆,停在了一旁的停车场里。
李馆长将向南送到修复室的门口后,没有进去,和向南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走进修复室后,向南发现其他四个人也都在里面,此刻正一边说笑着,一边忙着手里的活。看样子,他们也是刚到修复室没多长时间。
小周看到向南来了,比上次刚见面时热情多了,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着招呼起来:“向专家来了,今天要继续修复那件青铜剑文物吗?”
“是的。”向南朝他笑了笑,说道,“你呢,那件三足圆鼎修复完了?”
“还没有。”小周一听这话,顿时愁眉苦脸起来,说道,“这只三足圆鼎不好修,鼎身部位有个巴掌大的残缺,上面纹饰太复杂了,我都不知道用材料来配补比较合适。”
“这就要看这件三足圆鼎的铜质腐蚀情况怎么样来判断了。”
向南想了想,对小周说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帮你看一看。”
“当然不介意,南哥,你快来帮我看看。”
还不等向南说完,小周便连忙点头,就连称呼都从之前的“向专家”变成“南哥”了,一下子亲热了不少。
事实上,他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修复室里,坐在那儿眼巴巴地等着向南,就是想着让向南帮一帮自己的,现在向南自己提出来了,他怎么可能放过?
当初小周刚到这凤凰城博物馆来上班时,发现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是青铜器修复师之后,还洋洋得意了许久,心里还想着,一个人多好,以后所有的残损青铜器都归自己修复。哪像那些在大博物馆修复中心的同学,到现在还没捞着修复文物的机会呢。
可时间一长,他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个青铜器修复师是多么苦逼的事情。
倒不是因为博物馆里有很多残损青铜器需要修复,让自己没得休息,而是因为自己在平时的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时,连个讨论解决方法的人都没有,只能依靠自己瞎琢磨,或者打电话给其他博物馆的同学,向他们请教。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向南这么一个双料专家级修复师来到这里以后,大家在吃惊的同时,又都很兴奋的原因了。
青铜器补配的方法有多种多样,如果是口沿处残缺,一般是采用铜皮打制;而对于那些形状特别,不方便打制的,则采用铸造的方法来修复,比如像爵的立柱、三角形的爵足、鼎足、兽耳、兽面等。
而器身上的残缺部位,简单的就是直接用树脂补配,复杂一点的,就是树脂加铜皮的补配方法。铜皮可以保证强度重量,而树脂保证纹饰,各取所需。
向南仔细看了看这件三足圆鼎,这才对小周说道:“这件三足圆鼎的胎壁比较厚,所以最合适的就是用树脂加铜皮的配补方式,树脂的目的是填补厚度,铜片则是用来錾刻花纹。”
然后,他将这种配补方式的操作程序和注意事项,一点一点告诉给了小周,“你先慢慢做,不要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我这两天应该都在这里。”
“好的,谢谢南哥。”
小周感激地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按照向南说的方法继续修复这件三足圆鼎去了。
等小周离开以后,向南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将那些青铜剑残片一块块拿起来,仔细确认了一下,的确没有再生出铜锈来。
“难题要来了啊。”
向南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按照常理,青铜器修复最难的工艺,是錾刻纹饰,但这件青铜剑又不一样,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他的碎片太小了,因此粘接环节也变成了难点。
向南从工具箱里拿出来了一把钢锉,小心翼翼地将青铜剑断口处锉口,也就是在对接的两块铜器断口上锉出新铜质——也就是所谓的“新碴”——才可以焊接。
将所有稍大一点的残片都锉好了口,向南这才将这些青铜剑残片全都焊接在一起。
但这还没完,工作台上还有一些青铜剑的小残片,这些小残片已经不能用焊接来处理了,只有用粘接的方式,将它一点一点拼对复原。
在粘接剂的选择,向南在粘接之前,已经经过试验,最终选择了“914”室温快速粘接剂来粘接青铜剑残片。
选择好粘接剂后,向南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显得更加专注,他要开始粘接青铜剑小残片了。
只见他一手用镊子夹着青铜剑小残片,另一着手先在残片对接端均匀地涂抹上薄薄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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