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救命的稻草,而是压垮骆驼脊梁的稻草。
作为野利家族的后代,作为前后太子的谋臣,李文钊的命运是注定了的。
因此他逃了,逃入了野利家族颇有影响力的横山,拉起了一支自己的队伍,造起了西夏李家的反。
没藏氏覆灭,谅祚上台,不但没有赦免李文钊,反而敦促边军加紧缉拿。
李文钊因此被迫离开横山,来到更加混乱的六谷蕃势力范围。
谅祚也知道,李文钊是野利家族的人,前后二太子的忠臣,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无道昏君和背夫之妇所生的野种。
谅祚的存在,本身就是野利家族的耻辱。
政治主张也不一样,李文钊继承外公的遗志,主张学习各族先进经验的同时,也要保持党项民族的独立性。
谅祚的作为,在李文钊眼里,却是在狼性和奴性间反复,不是一个极端,就是另一个极端。
完全丧失了一个独立民族应有的尊严,也因此丧失了与其它民族对话的资格,还有其它民族对党项人的信任。
两人都不可能容忍对方。
渭州秋收开始,那个探花小知州突然一改作风,开始整军肃边行动,缉拿间谍,侦骑四出。
渭州周边诸番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明显倒向了渭州。
不过苏明润对自己的威胁并不大,小苏探花自己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生意归生意。
然而最可恨的,是另一个宋人,一个宋朝的叛徒,西夏的幸进。
他的出现,让自己在六谷蕃中的地利一下子便完全丧失——过去的巢谷,如今的家梁。
这是一条阴险狡诈的走狗,更是一个无耻之徒。
图干死后,其部落被梁屹多埋吞并,并将之赏赐给了家梁。
家梁以正妻之礼接纳了图干的老婆,并且也以图干部落代言人自居,给妻家谋取了不少的好处。
当然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同宋人的代理贸易,实际上就是这个家梁在主导。
然而这些只是表象,这头恶狼的目光,其实早就盯上了自己。
经过周密的侦查和部署,家梁掌握了李文钊的活动情况,然后带着图干部落和步跋子,发动了一次长途奔袭,一下子杀进了李文钊的秘密驻地。
这是李文钊横行宋夏边境以来遭遇的最大一次打击,手下五百勇士,在战斗中损失殆尽,自己带着几十名忠心耿耿的部下突出重围,十几年心血凝聚,一旦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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