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月唤来护士将针头拔去,而后轻拍着朱醴的面颊,柔声道:“朱醴,醒醒,我们回家了。”
朱醴含含糊糊地应着:“嗯,朗月,带我回家。”
朱醴一身的热气退下去后,分明已经恢复了正常体温,但周朗月却觉得朱醴冷得厉害。
好一会儿,朱醴才睁开双眼来,从椅子上挣了下来,因为他手脚发软,浑身没什么力气的缘故,走路走得歪歪斜斜的,周朗月只得赶紧将他扶住了。
朱醴兀自恍惚着,也不理会周朗月,反是伸长了脖子望着母亲消失的方向。
周朗月知道朱醴对母亲心中愧疚,也不细问,只抚摸着朱醴的后颈道:“我们回家。”
朱醴刷地回过神来,抱住了周朗月的一只手臂,带着鼻音道:“嗯,我们回家。”
周朗月开了车,把朱醴载回了家去,一进门,他将朱醴抱到床上,换了睡衣,便拥着朱醴睡了过去。
朱醴没有睡意,望着周朗月的睡脸,若有似无地低喃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心,对不起我总是生病。
周朗月熬了一夜,再醒来时,朱醴就安稳地睡在他怀里。
他心里无比满足,将手覆在朱醴的额头上,朱醴的体温已经不烫手了,但比刚挂完三瓶点滴时好像又上升了一些。
他伸手取了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来,轻拍着朱醴的面颊,哄道:“朱醴,张嘴。”
朱醴迷迷糊糊地张开嘴来,周朗月刚将体温计送了进去,原本阖着眼的朱醴却突然睁开眼来,委屈地瞪着周朗月,抱怨道:“我还以为你要吻我。”
朱醴嘴里含着体温计,说话如同撒娇一般,双眼也因久睡而蒙着一层雾气,面颊更是仿若饮了酒似的,酡红一片,瞧来十分诱人。
周朗月抚过朱醴的眉眼,笑道:“乖,等你测完体温我就吻你。”
不久后,体温计“滴”地一声响了,周朗月拿下来一看,37度8,果然稍稍有些偏高。
他依言俯下身来吻住了朱醴的双唇,朱醴即刻松开了牙关,引周朗月进来。
朱醴的口腔温度很高,好似泛着苦味,周朗月心中一疼,登时吻得又狠又急。
俩人吻了一阵,周朗月转而舔吻着朱醴还有些红肿的双眼,低声问道:“饿了么?”
朱醴呼吸灼热,低喘着回答道:“我没什么胃口。”
周朗月眉眼温柔:“我知道你没什么胃口,但最好还是吃一些吧。”
“那你煮粥给我喝吧。”朱醴得寸进尺地道,“等我喝完粥,你要吻我。”
“那就要看你能喝下多少粥了。”周朗月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来,踩上拖鞋,又为朱醴掖好薄被,才出了卧室。
他在厨房洗锅、淘米,熬了白粥,接着去书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一开,一个通讯请求立刻跳了出来,他点了一下,屏幕上随即出现了一张英俊而忧郁的脸,这人很年轻,大概二十五岁上下。
青年淡淡地道:“朗月,你没来参加今天的会议。”
周朗月解释道:“朱醴生病了,我带他去医院。”
青年点点头:“后天早上八点半的会议你必须出席。”
周朗月一口拒绝道:“朱醴要一连挂三天点滴,后天早上八点半的会议我不能出席。”
“朱醴……”青年咀嚼着这个名字,忽而一笑,“朗月,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你对什么人上心,你可不要……”
周朗月打断道:“我不会耽误工作的。”
说完,周朗月毫不犹豫地切断了通讯,又看起了邮件来。
他将未读邮件一一扫了一遍,关上笔记本电脑,走出了书房。
白粥还没有熬好,他便先回了卧室去。
卧室里,朱醴又睡了过去,整张脸埋在薄被里,只露出了一段雪白的后颈。
周朗月垂下首去,在那段后颈上印下一个吻痕,而后拿了本英文原文书来,坐在朱醴身侧,慢慢翻阅着。
直到闻到稻米香,周朗月才放下英文原文书,起身去了厨房。
砂锅里白粥翻腾着,“咕噜咕噜”地生出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气泡。
周朗月取过两只小碗盛了粥,又将三块豆腐r-u夹到小碟子里,然后,把两只小碗、小碟子与两只调羹放在托盘里,便端着托盘去了卧室。
朱醴还睡着,周朗月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同时轻声唤道:“朱醴,喝粥了。”
朱醴没有一点反应,周朗月拨开朱醴的发丝,低首含住了朱醴的一点耳垂,将话语尽数灌进了朱醴耳孔中:“朱醴,喝粥了,喝完粥我就吻你。”
朱醴仍旧没有醒过来,周朗月伸手以指尖蹭了下朱醴腰身细腻的皮r_ou_。
“唔……”朱醴发出了一声低吟,睁开眼来,见是周朗月,便又安心地阖上了眼去。
“别睡。”周朗月轻轻地捏了下朱醴的腰身,“喝完粥再睡。”
“好。”朱醴勉强睁开双眼,由周朗月扶着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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