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北依邙山,南对伊阙,东逾瀍河,西临涧水,洛水贯穿其中,将洛阳城分为南北两个城区。洛阳城大致分为宫城、皇城、外郭城,其中宫城和皇城在外郭城的西北角,另外宫城和皇城周围还有一些小城。
外郭城是由纵横街道组成里坊区,形成棋盘式格局。
皇城之北是宫城,皇城之东是东城,东城南面设承福门,就是杨广与各割据势力首领见面的地方。
这一日早上,萧瑀领着王庾和两个护卫随同虞世南从龙光门进入,穿圆壁城和曜仪城到达宫城北面的玄武门。进了玄武门后,才算是进入皇宫。
洛阳皇宫叫紫微城,又称紫薇宫,王庾跟在萧瑀身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的建筑,既惊叹古代宫殿的雄伟壮丽,又敬佩古人的智慧。
好不容易说服李渊让她跟着萧瑀进宫,王庾自然是要多看几眼,大饱眼福。
走了很久,虞世南才在一座宫殿前停下。
这时,朝会已经结束,虞世南进殿禀报:“陛下,唐王李渊派使者前来觐见。”
李渊?
杨广眉梢挑了一下,他不是今日要进城吗?怎么这么早派了个使者来?
虞世南偷偷抬眼窥视杨广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来,又一直没说话,就说了一句:“李渊派来的使者是前河池太守萧瑀......”
听见萧瑀的名字,杨广感到很惊讶,惊讶之余又很生气,他居然还有脸进宫?
在萧瑀背叛他归降李渊之后,他很生气,还冷落了萧皇后一段时间。
后来.......许是他习惯了萧皇后的陪伴,又或许是因为后宫中除了萧皇后,没人能与他说上几句心里话,他又开始频繁出入萧皇后的寝宫。
“让他进来。”
王庾随着萧瑀进入大殿,两名护卫留在殿外。
她按照萧瑀叮嘱的礼仪,垂头看着地面,默默地往前走,直到看见萧瑀的脚停了下来,她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拜见陛下。”
见萧瑀“扑通”跪在地上,王庾怔住了,萧瑀都跪了,她不跪好像有点不妥.....
王庾跟着跪:“拜见陛下。”
杨广淡淡扫了王庾一眼,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投注在萧瑀身上,他盯着萧瑀伛偻的背,心情很复杂。
萧瑀行了一个大礼,这不是一个使臣该行的礼,也不是一个国舅会行的礼.......
杨广知道,萧瑀这是在向他表达愧疚之心,在向他请罪。
他一直沉默着,没有叫萧瑀起来,萧瑀就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王庾也只好一直跪着。
直至王庾感觉双腿酸麻到没有知觉,殿中才响起杨广威严的声音:“免礼。”
王庾手撑地,稍稍抬起膝盖,缓了缓,才站了起来。
余光瞥见萧瑀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王庾及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萧瑀稳住身形后,朝她投去感激的眼神。
王庾松开手,静静地站在一旁,但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抬眼去看杨广。
杨广剑眉星目,蓄着美髯,虽然年纪大了,但从脸部轮廓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候是个英俊的郎君。
此刻,杨广虽然面无表情,但他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让王庾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王庾微微垂眸,偶尔抬眼观察一下杨广,双手交叠,无意识地抚摸虎口。
不知杨广会怎么对待萧瑀......
杨广盯着萧瑀的眼神很复杂,伤心、失落、失望、愤怒在眸中不断变换,隐隐有暴风雨袭来的征兆。半晌过后,杨广强制压下自己的复杂情绪,咬牙道:“不知唐王使者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听到杨广用“唐王使者”四个字来称呼自己,萧瑀有一瞬间的恍惚,从前杨广总是称呼他的字。不仅仅是私下,有时候在朝廷上也是如此。
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志趣不相投,他也没什么可失落的。
萧瑀收拾好心情,语气平和地回答:“唐王派我来,一是向陛下问好,二是告诉陛下,唐王会准时赴约。
“另外,我有件私事想拜托陛下......”
萧瑀还没说完,杨广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朕知道了,退下吧。”
“陛下,我......”
萧瑀还想再说,杨广犀利的眼神疾射过来,“朕不想听忘恩负义的人说话,既然唐王的话你已经带到,那就给朕滚。”
“......”
听着那个“滚”字,再看着杨广此刻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嫌恶,萧瑀如同掉入冰窟窿,刺骨的寒冷让他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周围的内侍纷纷垂下头,放慢呼吸,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许是开了个头,杨广不吐不快,一股脑地骂了出来:“萧瑀,你是朕的妻弟,是国舅,也是臣子,本应助朕打理朝政、守护江山社稷,你却背叛朕,投靠那些谋夺朕江山的匪徒。
“枉朕平日里器重你,待你亲厚,给你荣宠,萧瑀,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吗?
“难道就是因为朕贬你去河池,你就怀恨在心,如此狠毒地报复朕吗?”
骂到后面,杨广的声音已经近乎于咆哮,内侍们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萧瑀被骂得脸色煞白如雪,几次张嘴想辩解却又找不到机会插嘴。
“即便你向李渊献出河池郡,投靠他,朕也没有免去你阿姐的皇后之位,依然待她如初,朕待你们萧氏一族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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