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庾梳洗过后,吃了一碗白粥,就去见窦轨的妻子酂国夫人。
“舅母万福。”王庾行了一个晚辈礼。
论品级,她与酂国夫人同品级,论亲疏关系,她要称酂国夫人一声“表舅母”。
虽然这个舅母关系远了点,但为了以示亲近,王庾直接唤了一声“舅母”。
“好孩子,快起来。”
酂国夫人表现得很热情,上前拉起王庾,细细地打量她一番,怜惜地说:“好孩子,这些日子受苦了......”
“汪汪~”王庾怀里的黄毛突然对着酂国夫人叫了一声,把酂国夫人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
王庾心中松了口气,她实在吃不消未曾谋面的热情。
“好胖的狗。”
本来在一旁专注玩耍的窦奉节听见狗叫声,立刻就被吸引了。
他扔下手中的玩具,跑到了王庾身边,伸手去摸黄毛。
“汪!!!”
黄毛这一声叫得很大声,配上它凶恶的眼神,把窦奉节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郎君。”丫环慌忙上去扶他。
王庾抱着黄毛往旁边挪了几步,远离窦奉节。
听说窦轨只有一个独生子,窦奉节可不能伤在她手里,否则窦轨夫妇得找她拼命。
这样想着,她抱着黄毛的手又紧了些,唯恐黄毛从她手里挣脱。
酂国夫人很紧张,急忙走到窦奉节身边,一边检查一边急切地问:“痛不痛?”
“不痛。”窦奉节说了一句,挣脱她的手,又朝着黄毛冲过去。
“快拦住他。”酂国夫人急得大喊。
丫环们立刻冲上去,一把抱住窦奉节。
而王庾在窦奉节冲过来时,退到了秋月后面。
“放开我,你们这些贱婢,滚开。”窦奉节被钳制住,十分生气,对着丫环们拳打脚踢。
七岁的小孩子力气已经不小,打在身上很痛,丫环们忍着痛,死死地抓住窦奉节。
“放开我......”
酂国夫人走了过来,抓住窦奉节的手,柔声安抚:“大郎,狗会咬人,你不要过去......”
“骗人,狗怎么不咬她?”窦奉节伸出手指,指向探头出来观望的王庾。
“......”
酂国夫人对上王庾无辜的眼神,一时之间有些为难。
王庾看见她为难的表情,突然吩咐秋月:“半个时辰到了,你把这狗还给袁道长吧。”
“是。”秋月伸手去抱黄毛。
“汪!!!”黄毛面露凶光,冲着秋月大叫。
秋月被震慑住了。
“乖,先去你主人那里,等会儿再来找我玩,好吗?”王庾轻轻地抚摸黄毛的头。
黄毛逐渐安静下来。
“去吧。”王庾把黄毛递给秋月。
看见黄毛真的不再大叫大闹,任由秋月抱走,众人看得惊奇。
王庾把黄毛送走的举动让酂国夫人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赞王庾很贴心。
窦奉节没有看见黄毛,也不闹着要,又去玩自己的玩具。
“丫头,多谢你了。”酂国夫人由衷地感谢王庾。
王庾保持礼貌的微笑。
丫环提醒酂国夫人:“娘子,晋阳公主听不见您讲话。”
“哦,对,我又忘记了。”酂国夫人遂吩咐道:“去拿纸笔来,我说,你来写。”
这时,另一个丫环上前说:“娘子,阿郎说他和袁道长、张大夫在前院用膳,晚膳就不陪您吃了。”
酂国夫人:“那就摆膳吧。”
......
酂国夫人留着王庾吃了晚膳后,就让乳娘把窦奉节带下去,她和王庾说话。
丫环将酂国夫人说的话写在纸上,然后给王庾看。
两人这样聊了一会儿家常,王庾就问:“舅母,舅舅怎么会请袁道长来给我看病?他的医术很高吗?”
“袁道长啊......”酂国夫人顿了一下,缓缓说道:“我只听说过他看面相很厉害,还擅长风水术数,并未听过他会医术。
“不过,阿郎曾跟我说过,袁道长和张神医交情匪浅。
“我想,阿郎请袁道长前来,应该是想请袁道长帮忙,说服张神医给你治病吧。”
窦轨去天宫院的事没有跟酂国夫人说,因此酂国夫人只能猜测一下他的意图。
王庾读懂了她的唇形,眼睛亮了一下,然后等着丫环写完,她看了一遍才对酂国夫人说:“原来如此,让舅舅费心了。”
话落,她站了起来:“舅母,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退了。”
“送晋阳公主回院子。”
王庾出了正院,本想去前院,但转念想了想,还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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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是个不安分的夜晚。
在秋月把黄毛送回来后,袁天罡对王庾的好感多了几分,这娃娃倒是守信用。
用完晚膳后,袁天罡就住进了窦轨为他安排的院子。
这一晚,他如往常一样,给黄毛洗完澡,就把它放在床边,然后自己上床睡觉。
谁知道,他刚上了床,就看见黄毛一骨碌爬起来,径直朝着打开的窗户奔去。
“黄毛,回来......”
一眨眼就不见了狗的影子,袁天罡慌忙去追。
一路追狗,却追到了王庾的院子。
“黄毛,你站住,你再跑,我就把你扔掉。”
从前一说就奏效的话语,此刻丝毫不起作用。
眼睁睁看着黄毛一扭一扭地上了台阶,消失在院门里,袁天罡很无语。
他站在院外,静默了很久。
久到他想睡觉,但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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