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庾吩咐王康达:“你去搜集证据,我去看看韩生。”
她想了一晚上,决定还是亲自去探一探韩生的为人,再做决定。
这日上午,王庾假装路过的人去韩生家里讨水喝。
“咚咚咚。”
王庾一敲门,木门就开了条缝。
“有人在家吗?”王庾探头往里看,大声询问。
她的目光扫过木门,发现木门坏了,没有栓门栓。
又往里面看,外室有两个破旧的几案,一个几案上摆着几个有缺口的碗罐和茶壶等。
另一个几案上摆着书籍、纸、笔等,书籍整整齐齐地摆着,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它们,案上还散落着三张纸和一支没有蘸过墨水的劣等毛笔。
几案旁边的地面上,有一根树枝,地上还写了好些字,看起来应该是韩生在地上练字。
王庾环顾四周,除了这些就只有一个破旧的柜子和黑乎乎的灶台,确实是家徒四壁。
“谁?”
韩生从内室中走了出来,看见王庾,目光惊讶:“是你?我在贡院见过你。”
见韩生认出她,王庾露出笑:“是你啊,我记得我们在同一排号舍考试,今天又遇见了,真是有缘。”
提到考试,韩生突然警惕起来:“你来我家干什么?”
“我姓李,排行第七,你可以叫我七郎。”王庾笑眯眯地说:“我在附近游玩,和家人走散了,口渴得很,就想进来讨杯水喝。
“我敲了门的,也叫人了,你没听见,然后门没锁,我才进来的。”
王庾又解释了一句:“我实在是太渴了,才进来的,你不会介意吧?”
见她表情真挚不似撒谎,韩生放松了警惕,他看了眼王庾身上的衣服,然后低头看向自己衣服上的补丁,突然就局促起来。
“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给你倒碗水。”
“不嫌弃,不嫌弃,你能给我水喝,我就很感激了。”王庾连忙说道。
听她这样说,韩生才走到几案上,挑了一个最干净最完整的碗,给王庾倒了一碗水。
“给你。”
“谢谢。”
王庾低头看了眼那碗水,没有犹豫,一口气全喝光了。
看见她的举动,韩生有点诧异。
面前这位小郎君一看就是出身不凡,居然不嫌弃他家的碗脏,也不嫌弃他家的水?
“咳咳……大郎,谁来了?”
内室传来一阵咳嗽声,然后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女声。
王庾知道这是韩生的母亲刘氏,他的父亲被张大夫接去了保宁堂,方便治腿。
“阿娘,是……”韩生望着王庾,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王庾绕过韩生,走到外室与内室相接的帘子处,柔声说道:“娘子,我是李七郎,我也是这次童子科的考生,算是……大郎的同窗吧。”
“同窗啊……咳咳咳……大郎你好好招呼……”
听她说话难受,王庾连忙说道:“娘子快别说话,您身体不舒服就好好歇着,我和大郎在外面说说话。”
“咳咳……好。”
王庾走到书案前,席地而坐,一面跟韩生说话,一面打量书案上的纸:“你还没说你姓什么呢?”
书案上散落着三张纸,纸上写满了诗,其中一张纸上还有批注,应该是教书先生的批注。
“我姓韩,你……”
“韩大郎,我想跟你交流一下考童子科的心得,你愿意吗?”
“……好。”
王庾主动拾起地上的树枝,在另一块空地上写了起来:“我那天做这道题的时候有点疑问……”
韩生被她吸引,在她身旁坐下,看向地面。
听见外面的讨论声,刘氏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撩起帘子一角往外看。
“咳……”
刘氏连忙捂住嘴巴,把咳嗽压了下去。
她看着外面两个小人儿坐在地上,每人拿树枝各写一会儿就递给对方,嘴里侃侃而谈,看起来十分融洽。
笑容爬上刘氏那憔悴的脸庞,给她增添了几分光彩。
“那纸上的诗是你作的吗?”
“让你见笑了。”
“不,我觉得那些诗很好,比我作的诗要好。”
“七郎抬举了。”
“你长大后想做什么?”
“做官。”
“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就能照顾阿耶和阿娘,还有村里其他的人。”
“那需要很多的钱,我父亲说做官的俸禄不高,除非做贪官,否则没什么钱。”
“不不不,我不要很多钱,能温饱就足矣,我就是想做官,为村里的人做点事情,他们太苦了……”
王庾见他脸上露出了不符合年纪的悲悯,心中触动。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七郎……”
“七郎……”
王庾放下树枝,缓缓地站起来:“我家人找到我了。”
说着跑到门口,冲外面喊道:“我在这里。”
很快,两名护卫出现在王庾面前。
“你们来得正好,我刚才把韩大郎家的门弄坏了,你们快修一下。”王庾指了指门栓那里。
护卫:“……”
出来之前,主子没说还要修门啊……
韩生看见王庾指的地方,连忙说道:“不,那本来就是……”
“呀,你们还买了吃的呀,我正好饿了。”
王庾从护卫手中拿过纸包,就走到放碗罐的几案上拆了起来,嘴里招呼着韩生:“韩大郎,快过来,我们一起吃。”
两名护卫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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