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默念几句,将手中的龟壳扔在了地上。
看完卦象后,他露出笑:“虽然你命中有此一劫,但最后能逢凶化吉,安然出狱。
“你且安心,窦总管对此案极其上心,听说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破案指日可待,你再耐心等几日。”
闻言,王庾高兴地欢呼了一声。
突然,隔壁牢房传来声音:“袁道长,可否帮赵某卜一卦?”
王庾怔了一下,随即哼道:“你还用得着卜卦吗?我安然无恙,你肯定就大祸临头。”
赵德言脸色一变。
“那可不一定。”袁天罡朝着中间那层栏杆走去。
听见这句话,赵德言眸中浮现疑惑,他与李七郎处于对立,李七郎若是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座牢狱,那就说明郭尚书输了,连带着他也要受到惩处。
既然如此,那么袁道长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把手伸出来。”袁天罡站定在栏杆前。
这是要摸骨算命?
赵德言犹豫了:“听说袁道长轻易不给别人算命,您为什么愿意给我算命?”
“不过是看在你陪贫道的小徒儿度过两日牢狱时光的份上,才为你算算命,既然你不愿意,那贫道就走了。”
说着,袁天罡转身,对王庾说:“七郎,为师走了,待你出狱那日,为师再来接你回家。”
“袁道长且慢。”赵德言出声阻止袁天罡,并把手从栏杆中伸出去:“请袁道长为赵某算命,赵某感激不尽。”
袁天罡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表情却不乐意。
赵德言心中一紧,无比诚恳地说:“赵某刚才言行有失,冒犯了袁道长,还请袁道长息怒。
“请袁道长不计前嫌,为赵某算一次,日后赵某定当结草衔环,报答您的大恩。”
袁天罡这才朝着他走去,将手搭在他的手上,展现摸骨术。
“果然,你还有一次生的机会。”
听见这话,赵德言心中一喜,谁知下一刻,袁天罡又说:“不过,若是你继续助纣为虐,就会葬身此处。
“生与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袁天罡神神叨叨地又念了几句:“......北方之雄,紫气东来。”然后摇着头离开了牢房。
前面的话赵德言还听得懂,后面的话他就听不懂了。
“袁道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赵德言心中只有袁天罡说的话,之前对王庾的戒备一扫而光。
王庾学着袁天罡的模样,摇着头叹息道:“我师父的意思是你投错了主子,选错了阵营。”
赵德言心中一沉,他早就听说过袁天罡的大名,袁天罡最擅算命卜卦,如今袁天罡预言李七郎将安然无恙,他生死悬于一念,那必定是真的。
“袁道长的话中,可有挽救之法?”
这会儿,赵德言对王庾的态度已经变了,虽没有对待袁天罡那么恭敬,却也很谦虚。
王庾一面观察他的神色,一面说道:“师父说了,你要想脱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向窦总管坦白一切,窦总管就会饶你一命。”
饶他一命?
赵德言不禁苦笑,他要的不只是饶他一命,他想要荣华富贵,想要权势......
“你是不是很渴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王庾突然问道。
赵德言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这世间之人,谁不渴望这种权势?”
顿了顿,他喃喃道:“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谁说你没有?”王庾听见他的话,当即反驳:“我师父除了告诉你挽救的方法之外,还帮你算了前程。”
“此话何意?”赵德言有点激动,开始回想袁天罡说的话。
“我师父最后说的那两句话就是预言你的前程。”王庾细细地跟他分析:“我师父算出你投错了阵营,但他说只要你诚心悔改,坦白一切,就能得到生的机会。
“然后他让你离开益州,去北方,必定能飞黄腾达,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
“北方?是哪里?”赵德言的语气有点急切。
很好,上钩了。
王庾心中一喜,面上神色不改,回答他的问题:“北方之雄,如今雄踞北方的只有突厥。
“而紫气东来,是说你的祥瑞在东边,也就是说,若是你去投靠东突厥,必定能获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
听完她的话,赵德言心潮澎湃,仿佛滔天的权势就在眼前。
见他动心,王庾又加了一把火:“当初窦总管还未发迹时,曾找我师父测算前程,我师父预言他将在益州大树功业,后来果真如此,所以窦总管对我师父很感恩。
“要不然任何人都不能来探视我们,为何我师父偏偏能进来?还不就是因为我师父预言很准,对窦总管有恩。
“所以说,我师父预言我安然无恙,我就肯定能安然无恙。”
说到这里,王庾不再搭理赵德言,而是走到草席旁,往后倒了下去,伸展手脚。
“啊,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王庾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然后再也没有说话。
不到一刻钟,牢房中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她已然睡着。
赵德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在草席上躺下,陷入了沉思。
虽说他做得隐秘,但他无法保证万无一失,袁道长刚才不是说窦总管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吗?
顺藤摸瓜,他很快就会暴露。
届时,他就是死路一条。
退一万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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