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望着书案上的纸条,久久没有动弹。
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孙膑兵法。
王庾就是从这本书上看到的阵法?
李靖微蹙眉头,有点为难,这本书珍贵,他家中没有这本书,整个马邑也没有这本书,外面的书肆更加没有。
他已经将马邑和晋阳的书肆都逛得差不多了,因为囊中羞涩,他都是挑紧要的书籍买,买不起的,就在书肆看。
看来这本书只有唐国公府才有了,不知道他去借阅,唐国公是否会答应?
不行,不能去借,否则就欠下人情了。
李靖摇了摇头,警醒了些,拿过纸笔就开始写了起来。
写完之后,装进信封中,交给下人:“把这封家书送去唐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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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庾这一次昏睡又睡了三天,长孙氏想骂她的怒火在这三天里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心疼。
这一日,长孙氏正在议事厅处理庶务,一个小丫头来报:“娘子,小娘子醒了。”
长孙氏看起来面无波澜,仍然在翻看账册,只不过语气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桑中,去厨房拿些易克化的食物送去。”
没说送去哪里,但谁都知道是送去王庾的院子,厨房每日都准备了易克化的食物,用小火温着,只等王庾醒来就送去给她食用。
桑中应了一声,就去了厨房。
淇水见长孙氏并没有要去看王庾的意思,继续处理庶务,不免在心里嘀咕:娘子这是生气呢还是不生气呢?
直到处理完府中的庶务,长孙氏才慢悠悠地去了了王庾的院子。
一看见长孙氏进屋,王庾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卷,小跑着上前迎接长孙氏。
“嫂嫂,您来了,快请坐。”
“嫂嫂,您慢点,小心脚下。”
“嫂嫂,吃盏茶吧。”
“嫂嫂,这是我刚才亲手煮的茶,味道如何?”
淇水亲眼看见王庾像个小丫环似的跑上跑下地伺候长孙氏,那殷勤小意、贴心周到的态度,府中没一个丫环能比上的。
就连她这个娘子的贴身大丫环都自叹不如。
饶是桑中再沉稳,看见这个场面也忍不住眼角抽搐,这样的场面不常见,一般只发生在王庾犯了错之后。
春花身为王庾的贴身丫环,见多了王庾不同的面孔,已经习以为常了。
长孙氏放下茶盏,瞥了一眼桌上的书籍,面色稍缓,淡淡说道:“知道错了?”
王庾态度端正:“我知错了,嫂嫂有任何批评,我都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嗯?”长孙氏侧头看向她,目光凌厉。
王庾瞬间绷直身体,改口:“虚心接受,坚决改正。”
长孙氏满意地收回目光,沉默了片刻,又缓缓说道:“听说你一个月后还要去军营,与程知节他们比武?”
王庾老实回答:“是的。”
“你就那么想要一个跟班?”长孙扭头盯着她的眼睛。
王庾心中一激灵,面不改色地回答:“是的。”
又觉得这样太严肃了,不利于沟通,面色松弛下来,堆上笑容,温言细语道:“嫂嫂,你看啊,我好歹也是唐国公府的小娘子,身边却一个跟班都没有,是不是太丢唐国公府的脸了?”
春花幽怨的声音传来:“我不是吗?”
王庾:“......”
望着四周传来的目光,王庾掩嘴清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额...你是贴身丫环,不是跟班。”
解释完又看向长孙氏:“嫂嫂是答应我了吗?”
长孙氏站起来,抚了抚袖子,“我不答应,你就不比了吗?”
“不会。”在长孙氏面前,王庾一贯很诚实。
长孙氏注视着王庾那双诚实而又真挚的眼睛,心里突然就理解了张出尘说的那种无奈。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在比武之前,你一步都不许离开唐国公府。”
说完,看都不看王庾就离开了房间。
王庾很郁闷,从进门到离开,长孙姐姐就只看了她两眼,莫非,长孙姐姐还在生气?
默了好一会儿,王庾转头问春花:“我刚才的表现不好吗?”
春花回忆了一遍,老实回道:“如果说作为一个丫环,你的表现简直无可挑剔。
“但作为一个妹妹来说,你的表现就是差强人意。”
王庾面露惊愕:“你这丫头果然聪明,都学会用成语了,不过,你那两个成语调换一下位置会更恰当。”
春花不想跟她狡辩,因为永远都赢不了,想起刚才的事,春花有点委屈,便问道:“小庾儿你真的要找跟班吗?
“我伺候得不好吗?还是说你嫌人手不够?
“可是娘子分配了不少丫环婆子给你,是你不愿意让她们近身。”
春花眼眶红红的,泪水涌了上来,她觉得王庾定是嫌弃她了,所以才想找个跟班。
王庾见她这个样子,软和了语气,温声安抚:“春花,你想多了,我只让你一个人贴身服侍,那是因为我只信任你。
“我找跟班那是因为我需要一个跑腿的人帮我去做些粗活,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干那些脏活累活呢?”
春花抬头,双眼放出光来:“真的?”
王庾点头:“自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春花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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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王庾醒了,李德謇立刻就往王庾的院子跑。
等到了王庾的院子,却听下人说王庾去顾宏那里补交功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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