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时,遇见了眼前这种情况,段虎咯噔都不会打一下,立马掉头就走,然而此时此刻,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暂且不提他来此的目的,铁丘坟上那扇好似敞开着的墓门,已经说明了一切。
显而易见,铁丘坟便是尸刹的巢穴,尸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铁丘坟已经开了坟,那只老粽子就在里面,虎爷岂能一走了之?”倔强的性格在这一刻充分发挥了出来。
段虎摇摇头,尽管有着师父的叮嘱,但这一回,他不得不违背对方的意愿了。
未曾进入铁丘坟前,段虎被坟前的那块铁碑所吸引,铁碑带着斑驳的锈迹,上面刻着一段段岁月封尘的文字。
“这是人名......”
段虎细细看着,一个个的人名中,为首的名字便是那位神秘失踪的钱大户。
“怎么会这样?”段虎心中大骇。
难道说钱大户一家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全部都葬身在了铁丘坟中!
思绪如波涛般不断翻涌,段虎压着震惊的心情继续朝下看去,也就匆匆数眼,他脸色一变,黝黑的脸庞上带出了怒气。
“畜生,丧尽天良的畜生......”
能被骂成“畜生”,可想而知该有多么的残忍无情,人性已经泯灭到了极点。
而段虎口中大骂着的“畜生”,除了那位来历不明的风水师之外,还有一人,那就是......
钱大户本人。
不错,正是钱大户本人。
铁碑上刻印着的字迹中,清楚的记载着事情的原委,这也是段虎之所以会发怒的原因。
血泪的叙述中,段虎攥紧了双拳,“......想我钱氏一家何等艰辛,祖上因贩卖私盐入狱枪决,父辈死于经商途中,自幼孤苦无依的我奋发图强,本以为终于可以振兴家业,不想却被奸人陷害,家业被封,二子三孙五条人命,如此累累血债,畜生所为,天理不容!”
......
“常家势大、背景深厚,常贵心狠手辣,必杀我灭口以绝后患,可怜我而今身败名裂,所谓树倒猢狲散,就连唯一的积蓄也用在了疏通和打点,却一事无成,可叹钱某沦落至此,钱家将灭......”
......
“常贵老狗阴险毒辣,我若不效仿古人装疯卖傻,岂有活命之法?连累家人同灾,我心甚悲,甚哀,甚怒!然天下虽大却苦无容身之处,苍天明鉴,厚土哀怜,我之悲,我之苦,我之痛,我之怒该如何平息?”
......
“此仇不报枉世为人!天不助我,我自当奋起相抗,命不待我,我必将逆命而为!也罢,生亦何欢死亦何哀?既然在世为人无法得报血仇,不如化鬼成魔,阴府快意!”
......
“幸得高人指点,我之愿望终有达成之日,但念及家人自此孤苦飘零,必受世间战火摧残,恶人相欺,与其活在人间炼狱之中,不如与我同入铁丘尸坟,阴魂相聚,诅咒常家断子绝孙,永堕地狱,饱受百世之苦,千代之悲......”
......
铁碑记载的内容十分详细,包括了钱大户如何装疯卖傻骗过常贵,包括了是如何在绝望中遇到了那位神秘的风水大师,同谋毒计,包括了他让夫人将计就计,利用常贵觊觎钱家大宅这件事骗来钱财,又包括了这处枯井下面修建了一座铁丘尸坟......
可惜的是,铁碑上那段有关于那位风水大师的内容,字迹模糊难以辨别,无法识别,对此,段虎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字迹的模糊并非岁月侵蚀所致,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目的无非是为了掩盖真相,至于是谁?
不用问,一定是那位来历不明的风水邪师。
攥紧的双拳渐渐松开,段虎摇了摇头。
仇恨,真的可以让人疯狂,疯狂到歇斯底里,疯狂到丧心病狂。
曾经的他,深有体会。
至于这位为了报仇的钱大户,已经被愤怒彻底泯灭了人性,他所做的一切,绝对令人发指。
说什么为了不让家人活在世上饱受摧残,仅仅只是这么个敷衍强辩的理由,竟然残忍的把家人连同忠心的家仆,整整二十八口人都杀害在了冰冷的铁丘坟中......
段虎没有心情去指责钱大户,作为一个旁观者,没必要过多的指指点点,这是最起码的态度。
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被逼入绝境中的人格,真的还能保留一丝人性吗?
这份代价太沉重了。
血淋淋的罪恶,活生生的人命......
天哪!那可是最为亲近和温馨的家人,怎么能这么狠心的去践踏去伤害!
害人害己,留下的只有痛惜和悲伤,除了那个风水邪师,偷笑到了最后。
钱大户的无药可救和丧心病狂,除了能扭曲人性的愤怒之外,还有这无情冷酷的世道。
乱世横灾,人心不古,能怪谁,又能怨谁?
人间疾苦谁悲悯?沧海一粟千万年。
一座铁丘坟,一块血泪碑,让段虎理清了不少头绪,同时又让他陷入了新的泥沼。
神秘的风水邪师,此人目的何在?难道只是为了一时的兴趣,就把钱、常两家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段虎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只是图一时之快才会犯下累累恶行,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恶毒的阴谋。
一想到这,段虎就感到在那阴暗的角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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