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真的不迎天使吗!”
“三思啊,大人!大明对我国有再造之恩,大人怎么能将天使关在城外呢!”
“是啊,如果不迎天使,大明会降下天子之怒啊!”
“我们不能忘恩负义啊,大人!如果不是大明,我国已叫倭人占领了啊,大人!”
“……”
南阳县衙内,几个四五十岁的官吏大声疾呼着。他们身着绿色官服,却是这南阳县的察访、教授和审药等县令佐官。
众人聚集在这大堂的目的,乃是希望县令大人能够打开城门,恭迎大明天使入城,以免南阳遭到大明天兵怒火的攻击。
其中以丁教授情绪最是激动,甚至中间还曾因为过于大声而导致口舌难言,不得不在众人搀扶下坐在一边喘粗气。
“大人呐,您这样做,是会给南阳,给钟城,给咸镜,给朝鲜带来大难啊!惹怒了天使,就是惹怒了天子,灾难一旦降临,我们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啊!”
四十二岁的林审药是几个佐官中最年轻的一位,他本是贱民不能参加科举,但可以参加杂科考试,因而林审药通过杂科考试才脱离贱民身份,可以他的出身,这辈子估计也就参下官到头了。
然即便前途并无多大发展空间,林审药也不希望县令的愚顽之举影响到他。汉城方面前不久刚把富宁都巡安使金大义捕拿下狱,原因便是金大义上书妄测天兵,致使议政重臣不悦,从而惹来灾祸。
前车之鉴犹在,柳县令不吸取金大义的教训,反而闭门不纳天使,激怒天使欲发天兵攻城,这不但但是置南阳于险境,更是置他们这些南阳佐官于危境!
倘若大明天兵真的攻城,以这城中守卫如何能挡。天兵入城之后,焉知不会拿他们这些小吏开刀。
纵是天使不杀,汉城方面得知此事,又岂会不严厉处置此事。
因而,于公于私,林审药都得坚决反对柳显忠,然柳县令对他们的谏言却根本不听,这使得他内心焦虑不安,对柳显忠的愚顽之举真是忧心肿肿。
“壬辰倭乱,我们尚有大明可以依靠,今若得罪大明,我们还能依靠谁!”随着时间的流逝,另一个杂科出身的韩察访心中不安也是越来越浓。
“大人呐,请收回成命,立即带领我等出城迎接天使啊!”回过气来的丁教授摇摇晃晃的再次大声进言,他年纪大,资历老,众佐官都唯他马首是瞻。
“你们这是要逼本官么!”
柳县令不为所动,冷冷扫视了那丁教授。
丁教授连忙摇头,愤声道:“大人呐,我等怎敢逼您呐!我等只是想请您出迎天使而矣,否则,必有大祸啊…”
“够了!”
柳县令打断丁教授所言,环顾众人,沉声道:“南阳乃本官任所,未得上官通传,本官绝不会迎那天使!”
“大人,您不能一意孤行!”林审药情急之下喊道。
“本官如何决夺与尔等无关!”柳县令态度坚决,微哼一声,“安东柳家做事,何人敢阻!”
“这…”
众佐官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再吱声,皆因这安东柳家乃东班贵族之首,权势真的叫人畏惧。
“如果真的引发祸事,这一切后果都要由大人您来承担!”韩察访叹了一声,转身退了下去。
他这一走,丁教授和林审药他们也是摇头,均无奈退出。现在,只能祈盼天使宽宏大量,能饶过他们了。
待众佐官退下,柳县令才问身边的南阳兵马都虞侯钟正信道:“郡城援兵何时赶来?”
“快则明日,慢则后日。”
钟正信是柳显忠的亲信,掌握着城中的守卫大权。
柳县令点了点头,淡淡道:“你一定要带人看好,谨防有人私开城门。”
钟正信朝外面望了眼:“大人说的是他们?”
柳县令微哼一声:“城外天使来路不明,且麾下看之更像虎狼,哪有半点天兵堂堂正正模样,且是从女真人地盘而来,万一是女真人冒充天兵诈我开城,我南阳岂不生灵涂炭?”
“大人所虑正是!”
钟正信也觉得外面那些所谓的明军不太像真正的明军,不过即便如此,他心中也是有些担心的,因而低声道:“大人,如果外面的真攻城的话,我们怎么办?”
柳县令微一思索,吩咐道:“你马上发动城中青壮,丁三选一派上城头,各墙不能有空缺,若外面的真敢攻城,你便督促兵丁狠狠反击,待郡里援兵一到,危机自可除去。”
这些都是钟正信份内之事,当下一一应了,最后走时,忍不住说了句:“大人还是要做好准备。”
“嗯?”
柳县令目光一动,知道钟正信想说什么,他摇了摇头:“我之安危并无要紧,今局面如此,我唯不纳,不降,不走。”
不纳自是指不迎天兵入城,不降肯定是不投降了,这个不走嘛,显然是说他柳显忠身为南阳县令,绝不会弃地逃跑。
钟正信知柳县令风骨,也不再劝,拱手告辞便要上城布防,外面却有乡兵头目来报,说是明军攻城了。
二人都是吃惊,不想明军真的来攻城,急忙往城上察看。但见城下明军大队中开出百余甲衣齐全,手持火铳的兵士往城门处走来。
明军越来越近,钟正信两次请示柳县令是否开弓阻止,柳县令却说不急,且让明军再近些,反正他们也没有攻城器械,不虞城墙有失。
钟正信一想也是,便传令城上乡兵青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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