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
王宫上方的王位镶着金黄闪闪的龙坐,此股富丽堂皇般的气势也充斥着四周,气场格外凌人。
而此时,诸将身席战甲,佩腰刀簇拥着正前方的关平徐徐跨步入王宫之中,望着宫中四周的壁垒呈现着金碧辉煌,让人眼前一亮,张苞却是心下极为震撼,不经意间叹了一声道:“竟未想到羌胡还有如此能工巧匠的一面。”
此话一落,从旁的关兴冷哼一声,面色严肃,沉声道:“一群蛮夷尔,岂有如此能耐建造宫城,这不都是冤死于孔函谷下的我大汉百姓所修造的吗?”
一提起这茬,正于前方行进着的关平忽是脚步一滞,停却下来转瞬想到了一切,随之脸色变幻一阵忽是阴沉下来,沉声道:“阿兴,你可曾擒获了羌人渠帅?”
“启禀大兄,弟在令明将军的协助下已经取羌渠其首级,擒获了投靠彻里吉的汉士伊宁等众。”
一席话落,关兴拱手说着,缓缓将伊宁准备开城率众前往城外大营求助援军却还未付诸行动时便被率先疾驰赶来的关兴给一网打尽!
“汉人?竟是吃里扒外投靠羌贼?”
听闻此语,关平内心愈发愤怒,联想着孔函谷下汉人尸首的总总惨状,拳掌不自觉间便紧握起来宣泄着胸间怒意。
“传本将令,将汉士伊宁给押上来。”
一记指令,关平沉声喝道。
话音而落,他望着阶上那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王坐,不由拾步走到其旁遂转身持剑屹立诸将,高声道:“关兴,城头是否都已按照本将的指令将巡视的士卒所穿衣甲、将棋都换为羌人的?”
“昨夜一战,羌卒是否有漏网之鱼偷逃出城中?”
闻言,关兴神情严肃,拱手沉声道:“启禀大兄,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无有漏网之鱼脱逃。”
诸众各自落座,又谈论了半响,宫外沉重而又杂乱的步履声缓缓响起,片刻后,十余名身着羌人衣甲、手持朴刀的汉卒驱着汉士伊宁、以及南城头逃脱的羌渠等战俘入内。
“狗贼,面见将军不跪,更待何时?”
说罢,众军士望着几位羌渠战俘都已老实的跪倒,唯独伊宁还挺直腰板、面露严肃之色的立着,丝毫未有求饶的目光。
就在汉卒准备抽刀抽打伊宁时,上方的关平挥手制止,沉声道:“算了,人各有志,他既不愿跪那就算了。”
说到此处,关平倒是面露疑色,又有些想不通,问着:“看汝如今的这副状态倒也算是颇有汉人傲骨,也算是一条汉子,可本将便不明白了,既然是堂堂七尺大丈夫,不致拯汉室于危亡,救天子于水火,又何故与羌贼同流合污,残杀汉士?”
“人既生为天地间,当以忠义为先,国家有难,权臣在上,不思救国图存反与胡贼残害同袍,此等之人,又有何面目存于世间?”
这一刻,关平也是越说越激动,面露忿忿之色,怒吼着。
此话落下,伊宁却是不为所动,面上依旧淡然无比,半响后才轻笑着:“大汉?这还是昔日那远赴万里、驱逐胡寇,令诸胡心存忌惮纷纷不远千里而进贡的天朝上国吗?”
“还能做到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吗?”
一连串的问题,伊宁本是有些死灰的脸色此刻也不由恢复了些许红润,又再次厉声道:“恕小人还未感受到如今大汉还有何拯救之处。”
“二十载前,小人本是陇上的一富户人家,日子过得倒也充实,饱读诗书、自幼习武,可就在我十五余岁那年却闯进了一队队马匪,他们当时势力极强,北地诸多官军连年围剿却都无可奈何。”
“马匪嗜血残忍,将我所在村落进皆屠戮,我的亲朋好友都死于非命,我若不是关键时刻恰逢羌王彻里吉路过此处,我亦不会有活命之理!”
“救命之恩乃是大恩,我毫不犹豫的加入羌卒成为其中一员,诸多载来跟随其南征北战多年,凭借自幼饱读诗书,也做了羌军的军师,地位不低。”
一席话落,伊宁脸色淡漠,冷声道:“我想请问,当时所谓的天子在何处,大汉难道就是坐视我等百姓惨遭马帮、兵匪屠戮吗?”
“如此之朝廷,要之何用?”
一席席话音无不散发着伊宁内心深处所埋藏的滔天怒火。
此刻,周遭汉将却也哑口无言,默默低头不语!
伊宁此言确实不知如何应答。
大汉的衰落已经持续数十载,凉州羌乱更是由始至终从未解决过,又何谈剿灭各地兴起的马帮、兵匪?
话音落下,上首的关平面露同情之色,按伊宁所说,他投靠羌人却也是迫不得已,也有大汉朝廷太过衰落腐败的情况,但他既然作为兴复汉室的一位将军,又岂能承认这一切?
“先生所言平亦深感歉意!”
“大汉失其鹿导致各地军阀盛起,连年征战,使民众民不聊生,兵匪横行。”
说着说着,关平陡然面露愤恨之感,高声喝道:“大汉虽有诸多过失,但也并未到灭国之征兆吧?”
“大汉日薄西山,最本质的原因却并不是天子昏聩导致,而是天下党人、外戚豪族为了家族私利而明争暗斗日久,全然不顾国家利益、视天下民众为蝼蚁。”
“可纵观历代天子无不是空有改革之志却无能为力,国家权柄被各豪族、党人牢牢掌控,压根无法施行改革救国之道路。”
“吾主汉中王身为汉室帝胄,敢为天下先,一生勤政善待军民,仁义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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