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们三大家,都只是失了主人看护的鬃狗。
“这新任的城隍老爷,咱们这些人,能搭上人家的线吗?”
蓦然,刘介明叹了一口气,心气寥寥。
由于此世,有着正五品金身的顶点存在,摧城毁岳之事,也不乏有其事迹流传。
故此神道威势之盛,几乎压得人道喘不过气来。
正七品干涉物质,正五品量变质变,这都是神道横行的底气所在。
非是人道九五真龙,在正五品神祗面前,谁不战战栗栗,生死不由自己。
“听昌灵山脚下猎户说,昌灵山已经彻底完了。其地十里,寸草不生,只有几百具焦炭残留。”
“这谁的手笔,不言而喻了吧!”
王圆和胖脸一凝,喝道:“慎言!”
“老爷们的事,是咱们凡人可论的?”
“你想死,不要拖着咱们一起死。”
刘介明一愕,苦笑:“小弟失言矣!”
神道的玄妙莫测,是凡俗之人终其一生,想也想不到的。
“昌灵山的那位,至今生死不知,也不知今后,那位大老爷该何去何从。”
“如今大老爷初来,这上上下下的,也不知大老爷的喜好,吾等就是向往老爷边上靠一靠,都不知合不合适。”
“免得惹了老爷生气,这事儿……反而不美。”
不过一想着,愈发逼近的鬃狗们,撕咬之势将至。
几人只得斟酒一叹,:“虎落平阳,被犬欺呦!”
…………
雨落漫漫,水雾蒸蒸!
雨打芭蕉落,水滴石穿孔。
荀少彧依靠着躺椅,椅子微微摇晃着。
一阴官恭恭敬敬,于他身畔矗立着。
荀少彧悠悠长叹一声:“昌灵山的事,还没了了呢!”
“是的,”
阴官沉稳厚重的声音,起伏间响起:“昌灵山神只留一方山印,脱身而去,其神元十不存一,构不成大患。”
“真的……构不成大患了么?”
荀少彧眉头一簇,哼了一声。
“这……莫非他还能卷土重来……”阴官心头一跳,面色沉了下来。
一尊神祗恨意,着实是让人,不得不去重视的。
“你的动作太大了,昌灵焚毁十里,何人看不得,何人不知得?”荀少彧的话语,愈发的冷硬,也愈发的沉硬。
阴官拧着眉宇,垂首低眉,不敢再度言语分毫。
对于县中激荡的暗流,荀少彧或许有所察觉,却绝不会过于苛责在意。
但是,照成如今这般,满城风雨之态,仍让荀少彧有了一丝不满。
无他,这太张扬了!
这,即是荀少彧此刻想法,也是他心中不满的根由。
今时今日,他并未到天下无敌,横行无忌的地步,该要遵守的规矩,还是要不打丝毫折扣的遵行。
若不然,这煌煌万载神道,如何能有今时之秩序,今时之承平。
只因,这秩序不但是一约束,同时也是一庇护。
“昌灵山十里无人烟,手段是酷烈了些,但也无甚大错。”
荀少彧慢悠悠着,道:“只是不该留下首尾……这昌灵山,虽是个不起眼的小神,吾从未正眼看过他一眼。”
“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这条鬃狗的主人,吾也是不能不看其颜色行事。”
“那……您的意思是?”
阴官恍然颔首,眸光在闪动中,带着一抹灵动。
“昌灵的态度,只是次要而已。就看一看那位太阿君,到底怀着什么心思,又到底有着什么态度了。”
荀少彧眸子中,全然是漠然一片,空寂渺渺之极。
区区一位正八品神祗,还不值得他劳心劳力,费尽心思去揣度思量。
只有那位若隐若现的太阿君,才是他真正为之忌惮之人。
正五品神祗的分量,可是沉甸甸的。荀少彧与其的差距,犹自比七品与九品之间的差距,还要来得惊人。
“……”
闻言,沉默不语的阴官,伸手一撩官袍,默默跪伏于荀少彧脚旁。
荀少彧淡淡看了一眼,道:“你也不用急着谢罪,这事儿……未尝没有转机。”
“太阿君捏死吾,当然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捏死吾之后呢?”
“那地祗一脉的怒火,是他不愿意,也不想去面对的。”
地祗一脉的强势,几乎与坐拥九霄的天神一脉不相上下。
一旦惹得地祗、山神二脉的大战,造成天地大乱失衡。
就是太阿君,身为此世位格的顶点,也要实实在在吃上几个挂落。
阴官道:“难道,您是再等太阿君的态度?”
荀少彧抚掌,笑道:“没错,就是他的态度,这位太阿君的态度,关乎吾能不能,在当阳县打下根基。”
他看着远方天际,沉沉的天色,暗自嘀咕着:‘江南这盘棋,是水神和地祗的角力,天神高居九重,鬼神盘踞冥土,都是看着水神、地祗打生打死。这观一可见全局,江南数州十数府,都是彼此犬牙交错之态。在这其中的山神们,立场就很尴尬了。’
这当阳县,可是盘踞金沙江出水口,水神香火兴盛,有着与地祗分庭抗礼之势。
故此,荀少彧自然深知,太阿君近几日的诡谲行径,倒底有着何等深意。
“他这是要试一试吾,看看吾的心性如何呢!”
若是荀少彧在交锋中,露出一丝软弱之态。那一位太阿君就会毫不犹豫的,架空他的权柄,让荀少彧只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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