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安上大夫望着下方的血色,身子不住的摇晃,脸色惨白之极,只是喃喃自语着:“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以往的始安邑,怎么可能会有大军攻城。毕竟始安邑又非是南部边境,不时的会有蛮人侵犯。
始安大邑作为吕国西部的经济中心,是真正的少有战事。
然而,昔日的平和局面,只在一夜之间都变了。整个吕国都恍若陷入了疯狂之中,各方封邑大夫彼此吞并,几位封君的公子大打出手,诺大的吕国尸横遍野,尸腐气息经久不散。
在这混乱的世道,只有强权才是唯一的真理!
始安大邑之下,一名面容刚硬的青年,身披赤红色甲胄,手持一杆血红大枪,身后数千血甲漠然看着眼前,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厮杀景象。
春明君荀少然枪指大邑,道:“诸军,杀入始安,毋论何功,皆升三等。”
“吼!”
“杀、杀、杀……”
这赏格已是不低,以军中二十等赏罚来分,就是最低的一等赏,也能提为四等赏,可谓是下了重本。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荀少然如此重赏之下,麾下军心大振,仿佛唤醒了躯壳中那一股传自上古洪荒的杀戮血性,让凡是步入战场的战卒兵甲,无不狂性昭然,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冲击着城墙。
只是,就这一座百五十丈的高墙,便是一道坚实的壁垒,任凭多少血肉浇灌,也冲不开一道缝隙。
“吾来,”
看着久攻不下的城关,荀少然双目猩红,紧紧握着血红大枪,三千血甲整装待发,咆哮声轰动一方。
轰——
先天宗师的强悍武力蓦然爆发,荀少然全身神力汇聚,灌注于位列第九品宝兵的血魂枪中,全力轰击着城门,轰的这一座十数丈高的城门嗡嗡作响。
“再来,”
大枪如龙落入手中,荀少然枪法之强骇然,一杆血魂宝枪在他手中,一刺一挑间尽是枪中神髓。
“破,破,破,”
一如疯魔一般,荀少然枪化大龙盘横,一杆宝枪震的城门呼呼作响。
城邑之上的守军们,见得荀少然的宗师之威,一个个心肝颤动,吓得面如土色。一支支箭矢自城邑上飞射而下,尚未靠近荀少然周身三尺,就让浑厚的真劲儿生生卷成齑粉。
这些西部将兵们,常年驻守于吕国的稳定区域,少有战事经历。虽然也能称得上一支精锐之兵,却不能与真正从刀山火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强兵健儿相比。
镇守始安大邑的上大夫,多年以前亦是一位先天宗师,也曾是一位武道精湛的强横人物。只是意志沉淀于富贵中,因此消磨了不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了许多。
甚至在荀少然大军攻城时,始安上大夫只能自家手忙脚乱的调遣军卒,抵挡着几如烈火烹油般的剧烈攻势。
轰——
宝枪隐约有着龙吟声响起,城门在频繁的狂攻之下,轰然炸裂一道裂缝。
荀少然面色涨红,脖颈青筋暴起,狂吼着:“诸军随吾,杀入城中,皆得功酬三等。”
无数兵卒闻着重赏,鼻子间呼吸陡然一重,目光透出一抹红光。
…………
营邑,高阳君府邸!
“一群乱臣贼子,都是一群乱臣贼子,”
荀少则少间的大动肝火,左右内侍跪俯在地面上,身子瑟瑟发抖。
公案上一卷邸报文书,静静的摆放在其上,鲜红的朱批笔横放在邸报上。
“都是乱臣贼子,该杀,”
以往的荀少则,少有如此暴戾之时,自从四方噩耗不断传来,倒是让荀少则心性愈发扭曲了。一直以来的和善懦弱,反而成了凶残暴戾,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
“唉……此子,非明主耶!”
一旁躬立着的李安,只是垂投不语,眼睑低垂着,手插在袖口中,悄然撇了眼荀少则,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
李安清楚的明白,以荀少则如此性情,任他何等智谋都是无用。哪怕有闻渊明、荀太常二人的支持,荀少则都未必能成事。
如此情况下,若李安自身不能明哲保身,怕是荀少则事败之时,就是他陪葬之日。
此时,荀少则面露悔恨之色,道:“先生,吾……悔不听先生之言,以致于酿成大错,如今悔之晚矣。”
四方皆有反复,荀少则固然有着嫡长子的名分,在彻底撕破面皮的当下,也是全然无一点用处。
若非闻老太师威望太高,压得东部众大夫不敢生乱,只怕吕国的局势还要再崩坏几分。
荀少则态度极为谦逊,道:“不知先生可有回天之术,可助少则再定社稷山河。少则若能窥得大位,定不会辜负先生厚恩。”
李安苦涩一笑,道:“唉……世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吾为世子谋士,岂是求您的厚遇?”
说罢,李安闭目沉思了片刻,道:“既然事已无法挽回,就只能强行补救一二了。”
“世子可亲身入闻太师府邸,争取闻太师的襄助,再以血脉亲缘来说服荀太常,有了这二位的倾力支持,您的大位也就稳下了一半。”
“那二人一个大地游仙级数的人物,一个是武道超凡入圣的大高手,有了他们的支持襄助,您距着那个位置就已是近在咫尺了。”
李安的注重点,还是在荀太常与闻渊明身上。
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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