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苏季便后悔了。如此一来,便无转圜的余地了,他已经休生养息了一年,竟还是如此冲动,此后定不能如此了。
果然,但见赵城也不反驳,身子往后靠坐在椅背上,眉梢一挑,道:“本公子确是有功在身,却并非是你所认为的功,而是赶你这妖言惑众之人的功。”
赵王盍一时间也静了下来,虽然公子城恃功凌傲,可却从未越过了他去,若是就此弃了赵城而选苏季,恐怕寒了功臣的心也。
而苏季于赵国则是毫无建树根基,若是贸然选择相信,若是其人失败,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若是赵王盍能坚持任用苏季,公子城或许也会同意,止不过瞧其神色,苏季便知晓,赵王盍定然不会同意的。
二人中间横梗着一个听不进苏季任何话的赵城,且无任何兴趣,任苏季有百般神通,亦无法施展开来。
不过苏季胸中有丘壑,并不着急眼下的急利,而是与赵王盍,好言辞别。后者果真是依依不舍,道将来有缘再见。
此处不听他言,自有听他言之处。
出了赵国的苏季左右寻思,选择了近来暗地里有传言的洛国,不知从何处传出来,洛国世子洛子婴遭洛王叶下令杖毙,乃是秦国之过。
因此苏季决定,前往洛国游说。
......
洛王叶近来‘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好不悲伤,整日不理朝政,躲在寝殿里,甚少出来,平日里吃的,同样缩减了一半。
朝臣们甚至觉得,洛王叶快赶上求仙的齐王平了,一人因丧子而无食欲,一人因求仙之事而舍了凡俗口欲。
但是朝臣们,心中总有一股隐忧,想那齐王平修仙,修得民怒人怨的,如今魏国、韩国齐齐出兵,正焦头烂额的应付,四下求援。
列国素来是分分合合的,若是洛国无事还罢,有事之时,诸国逮着便会上来咬上一口,洛王叶再不振作起来,齐国便是洛国的前车之鉴。
洛国现今无丞相,诸事皆由洛王叶为众人分派,如今洛王叶消沉下去,洛国几乎乱了套了。瞧在眼里,急在心中。
若有人能解决见下的困难,朝臣们还是很乐意举荐的。
洛王叶见下不在买醉,而是在听道人们传道授业,据近身宫人所言,洛王叶曾说在宫中见过世子,吓得宫人们整夜整夜的不敢合眼。
领着苏季前来的大臣,闻听宫人所言,面带几许尴尬之色,与苏季正色说道:“苏季公子,王平日很是勤政爱民的,止不过近来因世子之事,大受打击,方才会如此行事。”
苏季微笑道:“大人客气了,人之常情,洛王如此情深,是洛国百姓之福也,季岂有不满之理也。”
大臣好似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在等待洛王叶的时辰里,拉着苏季说了一大通,企图将苏季拉在他们这边,与之一道劝说洛王走出世子逝世的阴影。
苏季在适当的时机,给予回应,教大臣信心倍增,觉得今日洛王叶便能走上正途,重新执掌政权。
二人相谈甚欢之时,洛王叶提着惺忪的双眼踏出了宫殿,天上的阳光透过云彩露了出来,打在了洛王叶的身上,教他一时间分不清在何处,亦不知今夕何夕也。
大臣赶紧带着苏季上前,躬身一礼,齐声道:“王。””见过洛王。”
洛王叶为了避开刺眼的阳光,半阖着眼,道:“是沈周爱卿啊,可有甚事?咦......”一指苏季问道:“他是谁?”
沈周心里一阵发紧,担忧洛王叶又再度发病,将人错认成了洛子婴,那么他先前在苏季面前夸赞的话,此时尽成了笑话。
所幸担忧的事并未发生,苏季主动上前道:“洛王,小民乃是雒阳人士苏季,此次特地来求见于你。”
洛王叶使劲儿摇晃了下不甚清醒的脑子,问道:“雒阳,可是上古周国之都?”
苏季笑道:“回洛王的话,正是此处。”
洛王叶好似来的兴趣,问道:“雒阳素来是诸国推崇之地,人才辈出,想来苏季公子定也是个中翘楚了。”
苏季闻言,倒是不谦虚的说道:“洛王若是信苏季,可否听苏季一言。”
一旁的沈周竖起来耳朵听起来,先前与洛王叶有亲的冷一命、白俊郎二人俱来劝过,然洛王叶以其与秦国过于亲密为由,轰了出去,且禁足在家,隔绝与外通信的可能。
洛王叶抬手挡了一下,有树荫仍挡不住的烈阳,仍透过大树的缝隙射落下来,真是教人耐不住的酷暑啊。犹豫了一下,仍是问道:“苏季公子,本王在听你言之前,先有一问。”
苏季表示洗耳恭听,道:“洛王尽管问便是,苏季知晓必定回答。”
洛王叶问道:“苏季公子,你说这夏日炎炎,止在这里站上一会儿,本王犹如着了衣裳在水中游了个来回,浑身湿透了。为何你我要在此处议事?”
偷听的沈周:......
被问的苏季:......
猝不及防的问题,苏季脑子还当真卡了一瞬,险些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你洛王成日修仙,将脑子修出问题来了罢。但凡有些脑子的人此时,定不可能如此回话。
因此,苏季斟酌的回道:“天地广阔,此处与洛王有缘罢。”
“哈哈.......苏季公子讲话不止风趣,且懂缘法,本王与你亦是极有眼缘呐。”
洛王叶总算逮着一个机会,可以放肆大笑,怎么能错过。
近来为了洛子婴之事,他吃了多少的苦头,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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