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碍眼啊,洛惜贤夫妻二人心头,齐齐闪现过这个念头。相视一笑,下了决定。
担着秦济打量的秦婴,倚靠在身前的几案,上头摆着一炉,不知从何处弄的香,好闻的味道,秦婴甚至伸手轻拂了一缕薄薄的白烟,至鼻翼时,深吸一口,通体舒畅也。
好似不在章台殿议事,而是在家中享乐。幸而这章台殿中,此时只他们几人。若有那看不过眼的人在此处,岂非是逮着秦婴的鼻子,就开始教训起来。
若非几个月来秦国朝臣,为了迁都之事。忙里忙外,迁至咸阳后,累倒了不少官员。
这其中就有内史周正,此时正躺在家中养病,秦王昭世特准其人在府中休养,若是职下之人,有甚不懂之,不着急处理的,可押后再做。赶时辰的,便可与应龙杰商讨,毕竟这次二人合作,对于对方手头上的事,多少知晓一些。
让人值得注意的是,一道过来,年岁最长的史图,反倒是官员中,除了几个年轻习武的,最为壮实的人,辅一入咸阳,白日朝会,下了朝会之后,还会带着自已的孙子,四下闲逛。
这参差不齐的模样,倒是让秦昭世看出几分问题。
自已偷摸着跟着洛惜贤学习养生之道先不说,还督促朝臣们,要加强对自身的看顾,最能打动他们的话是:若是你们倒下了,本王去哪里寻如你们这般为秦国效命的人。
这可刺激了一班老旧新臣,先莫提继任之人。他们若是倒下了,身后之人应当如何是好?遂齐齐上了折子,纷纷告了假,表示要休息一两日。
拿起告假折子一一批示之后,剩下愿来朝会的,竟是所剩无几。因此押下了众人告假的折子,并未批示。
未收到折子的臣子,心中忐忑不安啊。王为何不批,莫非是我些次行事,有了疏漏,王不满意?又或者说是,王不喜他们告假。
带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个不落的朝臣们翌日还是上了朝会。
秦王昭世坐在上首,头戴冕旒。恰到好处的遮掩住了,面上的表情。不过若是有胆子上前掀一下的人,便会发现,有无皆一张脸色,君王的威严还有的。
无胆的人,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苗伯遵从秦王昭世的吩咐,抱来了一撂折子,众朝臣不明所以。静待着秦王昭世给出一个说法来。
诸臣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咸阳宫四海归一殿中,一时之间,静可闻针落。因此,一点动响,亦能传进诸臣的耳朵。
他们听见上首传来,秦王昭世指尖敲击折子的静动,随后不辩喜怒的声音传来:“诸卿,可是约好了今日一同出游?有甚好玩之处,怎么的也不通知本王一声,本王来这咸阳也有些日子了,可还未曾见识过这诸般风光呐。”
诸臣不明所以,但是有一点,他们心知肚明,便是都告了今日的假。遂齐齐出列,稽首伏地。齐声道:“臣不敢。”
秦昭世又道:“既如此,为何今日齐齐告假。”
那当然是因为你劝诫威胁我们,要好好保重身子骨。否则便换人来做,我们自是要好生休息,唯一失算之处,大家竟不约而同的告了假。
当然这样的话,他们自是不敢明言的,那不成了推诿责任了吗,做为有担当的朝臣,他们自是不是屑于这样做的。
幸好他们折子写的告假事宜,皆有所不同,有那么一两折相似,亦是份属正常。因而特理直气壮的,将所上折中之言,再与之陈述一遍。
秦王昭世闻听众人之言,却是久久的沉默。
久到诸臣以为今日会这样,不了了之。方才听见上首传来声音:“诸卿所言,昭世方才仔细思虑过,极有道理。不过,如你们这般,集中在一处告假,却是大为不妥。若是诸卿手中的吏员,一道告假,不知诸卿想到了甚?”
自是他们的辖下一团乱糟糟了,无需过多考虑,便能想到。正因如此,也明白了秦王昭世所问的症结所在。
复又齐声告罪。
秦王昭世道:“诸卿能明白过来便最好,倘若将来谁人撺掇,不与朝会,来达成目的,害的是秦国的千秋大业,万望诸卿谨记,将来切莫行差踏错。”
长跪未曾受召而起的诸臣,复又齐声道:“臣谨记。”
秦国主水德,多尚黑色。因此朝服除却显示阶级的绣样,余下的则是一片黑色。一群人跪在一处,像是一片扯开来的黑布,平铺在四海归一殿中,除却个别发白的头颅之外。
若是朝臣的心亦能如这朝服,连成一片,当是另一番风景。念头一闪而过,便被秦王昭世在心中否决了。
天下一般黑的只有乌鸦,哪里能寻出相同的人来。便是同胞子弟,亦有不一样的心思,况乎无亲无故之人。他们能有的,不过是相同的信念与心中的底线罢了。
况且,所有人一条心,未必也是一件好事。只不过见下,无甚时间去思索,此时的利弊。
见诸臣跪得差不离,秦王昭世方才道:“诸臣快快起身。”
诸臣谢过之后,应声而起,有那腿脚不灵活的,靠着身旁之人,帮扶一把,这才落稳了脚跟。
紧接着便听到上首传来一阵笑声,诸臣抬眼望去,冕旒纹丝不动,赶紧收敛了心神。
秦王昭世笑道:“今日昭世未曾批复诸卿的告假折子,其实是另有要事商议。方才不过是为诸卿提个醒罢了。”
这样的提醒可真是吓煞个人了,真希望将来不会再有了。隐有希冀的目光,落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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