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苏凔的地儿,薛凌愁着要不要再去江府转一转,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事儿为何。看看天色将晚,又觉得今夜要早点去驸马府那。不管霍准为的是什么,但既然有所谋划,那就是坐不住了。她也得快点才行,最好是亲自把霍云昇送回御林统领一职,免得中间有什么漏子。
这事儿,还真是多。多到她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干起,偏偏没有一个人能帮的上忙。江家那头,能隔岸观火,绝不伸手捞鱼。苏凔是个不中用的,苏夫人,自己又不太愿意打交道。薛凌揪着自己头发,在大街上走走停停,烦的抓心挠肺。
直到跨进院门,才深吸几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绿栀已经点了烛火。老李头却和那根叔弯着腰趴在后院分药草苗。见薛凌回了,便道:“少爷回了。”
薛凌笑了笑道:“嗯,有什么吃的没。”
“有有有,你赵姨煮了甜汤。”老李头在自己身上抹了两把泥,站直了身子想去给薛凌拿。后院的土地已经平整过了,他挖了好些药草回来。中午日头烈,怕是种了活不了,所以直到晚间才跟绿栀的爹一道在这拾掇。
薛凌道:“我自个儿去就行,你忙吧”。说完也没管老李头,自己往厨房走着。下午在苏凔那也没喝几口茶水,还真是渴的方。厨房里绿栀和赵姨都在,正揉面做饼。薛凌手脚轻,都到了门口,两人还没察觉,母女俩在那絮絮叨叨的拉着家常。
薛凌就倚在门上听闲话。也无旁事,大多都是在合计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种药问诊,给绿栀说个亲。偶尔再感叹两句真是命好,没想到这辈子还有今天。绿栀笑的清脆,渐渐的,薛凌脸上都忍不住挂了笑意。
在平城就好了,在平城其实日子比这还要惬意些,她生下来就没打过仗,过的都是家长里短的日子。虽然没有娘,但是生下来就没,也没见别的人有,所以反而没啥感觉。薛弋寒是严厉了些,但鲁伯伯放纵啊!薛凌想的出神,不自觉弄出了声响。
绿栀看过来,惊呼道:“小姐,你怎么在外头。”
薛凌站直身子,边往里走边道:“李伯伯说有甜汤,我来拿一碗。”
绿栀从椅子上跳下来,欢欢喜喜的往锅边走,道“我给小姐盛。”
赵姨还是有些不自在,但已比初见好多了,低着头叮嘱了一句:“怕是有些凉了呢,要不要热热。”
绿栀头也没回道:“不要紧,小姐就喜欢吃凉的。”
薛凌没接话,和赵姨坐到了一张桌子上,她确实是贪凉多一些。等绿栀递过碗来,便捧着开喝,也懒得用勺子了。味道甜了少许,可也不是往常那么厌恶,自家的东西,总是好的。
绿栀知道薛凌不喜甜,却看她喝的急,必是真的渴了,道:“小姐进进出出的也没个准信,下次提前说着,我好单独给你备一碗啊。”
赵姨先瞪了她一眼,道:“怎么跟小姐说话呢。”
薛凌喝完一碗汤,将碗丢在桌子上,道:“不妨事,本就是我一天天的没影儿”。说完看了几眼桌上面团道:“今晚吃饼吗?”
绿栀收了碗,道:“是呀,肉饼呢。小姐可要再喝一碗?”
薛凌道:“不用了,什么时候有饼吃啊”。她舔了舔嘴唇,又加了一句“赵姨手艺好,我都看饿了。”
赵姨一愣,手捏面团的力道大了一些。她在齐府只是个帮厨的,实在称不上什么手艺。平时和小姐老爷碰见,都是低着头绕着走,原来官家的小姐,也和自家女儿差不了多少。
赵姨道:“快了,快了,她爹干活累,饼子生气力”。又觉得不该在小姐面前称呼绿栀她爹,都是个下人呢。
薛凌却恍若不闻,道:“那我回屋躺一会”。她今天实在累的慌。
薛凌终也没吃着那锅饼,待到赵姨紧赶慢赶炊熟了一锅,绿栀端过来时,薛凌已经摸到驸马府的大门了。
夜色还没完全笼罩天地,她就穿了常服在周围游荡。想着晚间少不得有些事处理,自己一会进去盯的紧些。只要黄承宣一离永乐公主身旁,就把永乐公主劫持到别的什么地儿藏起来再说。
走了几圈,找了个适合翻墙的地儿,便坐在一旁石头上,啃手里顺路买来的俩包子。只是滋味不怎么好,让她有些惦记赵姨手里的一堆面,也不知道回去还有没有饼吃。
黑色终于吞噬完最后一缕余晖,驸马府的灯已是一片通红。抖了抖衣上食物碎屑,一捏右手腕里平意还在。薛凌退后几步助力,轻巧的翻身站到墙上,此处仍是一桃园,只是花期已过,徒留几树叶子疯涨。要说这新绿大片大片的看起来也不比红霞逊色。可惜公主不喜,故而没人打理,跟个荒园子似的。于薛凌正好,跳下来连个鬼影都不会撞见,昨晚她已经将驸马府摸的透透的,跳下来不做停歇便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摸到了永乐公主寝殿。
果然那黄承宣又守在一旁,表面拿着一卷书,实则老老盯着正和一众丫鬟玩乐的永乐公主,片刻也不曾分神。以至于薛凌怀疑,这黄承宣到底是驸马,还是魏塱派人来看着永乐公主的。跟个钉子扎永乐公主身上似的,拔都拔不出来。
在高高的房梁上居高临下,殿内事物一览无余。不得不说,永乐公主的演技是好,追着那些木马玩偶等孩童事物,一副玩的乐不可支的样子,任谁也找不出半点破绽。若不是听齐清猗说起那些事,薛凌自问实在很难相信永乐公主没失忆。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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