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开堂的三司会审,因为薛岩和郑赐坚持要等在顺天的陛下决断了赵曦之死的案件后再开审,于是拖了几天。
陈瑛无可奈何。
他知道这两位的心思:不想得罪太多人。
也不想让这一场三司会审变成大明未来的转折点:在故意给大皇子殿下争取时间。
陈瑛何尝不是。
他是酷吏没错,也和纪纲关系好,但就算如此,他现在也不敢贸然站队。
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
由得三司会审拖下去。
先看陛下对赵曦之死和北镇抚司越权两案的态度,再决定最后会审应该拿捏什么尺度:如果陛下重罚了赛哈智和黄昏,那就表明陛下怒了。
那么三司会审就得把黄昏勾结陈友谅后人的事情给落实下来,然后顺便给大殿下找点麻烦。
这些揣摩圣意的本领,大家都会。
若是陛下从轻处罚了赛哈智和黄昏,则说明陛下并不相信凄凉犯中的事情,说明大皇子的地位依然稳固,那么大家就按照案情来办就是,尽量别牵扯到大皇子。
陈瑛也是人精。
既然可以卖人情给大皇子,何乐不为。
至于黄昏么……
在陈瑛看来,无论陛下怒或不怒,这一次都在劫难逃。
关键点在于陛下想不想敲打大皇子而已。
秋闱在即。
应天城里多了许多从周边辖境州县赶来的读书人,礼部、国子监、府学等部门迅速忙碌起来,参加秋闱的名录也在快速确定。
徐妙锦知道夫君是要参加秋闱的。
于是着人去了国子监。
负责报考的国子监官员一看是黄昏,心头一颤,你都是同进士了,还来掺和个什么劲,倒也没敢怠慢,急忙去告知国子监祭酒。
考生报考,原本不需要告知国子监祭酒,不过问题在于黄昏现在在刑部天牢,按说是没有资格报考的,国子监祭酒一看,得,麻烦事来了。
斟酌良久,还是决定录入黄昏的名册。
后续再看情况是否取消。
读书人嘛……也不尽是酸儒。
其实大明这一次的科举,已经因为靖难余晖和黄昏的蝴蝶翅膀,而整整顺延了一年。
永乐元年,因为各种事,朱棣接到礼部尚书李志刚和国子监祭酒的章折说秋闱诸事,因为当时梅殷反叛在即,朱棣决议顺延一年。
其实这些事对科举影响不大,只不过朱棣靖难登基后事情实在太多,加上梅殷的屡屡发难,朱棣不想科举发生什么意外,所以才顺延。
得知夫君秋闱报考成功,徐妙锦带着绯春去了西院。
西院那边有点事。
一大早娑秋娜就“请”一个丫鬟过来通报了。
娑秋娜等人如今在黄府,怎么说呢,还是倍受歧视,一则是身份,二则是她们这些女子着实太妖,偏生个个都是祸水红颜,府中丫鬟哪看得顺眼。
何况老爷似乎根本没有和她们睡觉的意思,丫鬟对她们能客气到哪里去。
倒是小厮……照顾的很!
所以近期娑秋娜她们的日子,倒也是舒爽了些,至少黄昏交代的茶叶管够、衣服从华这两点,让娑秋娜分外喜欢,觉得黄府大官人除了帅气,也不是一无是处。
女人心情愉悦,往往是因为很简单的一个细节——走心总是比走肾更撩拨人。
走入西院,徐妙锦微微蹙眉。
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很浓。
娑秋娜坐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穿着一身材质上等的鹅黄色襦裙,细细品着茶看着书,头顶是杏黄树叶,脚间亦是落叶缤纷,端的是一副美轮美奂的景致。
其余十一女,各自打发时光。
看见徐妙锦进来,娑秋娜起身,行礼,“夫人。”
徐妙锦来到她对面坐下,示意她也坐。
问道:“出什么事了。”
娑秋娜对着院子角落里努努嘴,“喏,昨夜有人来黄府,乌尔莎等人觉得都是些小鱼小虾,没有留活口的必要,全数杀了。”
徐妙锦侧首一看,心跳加快。
院墙角落里,几具尸首叠堆在一起,皆身着夜行衣,血腥味扑面而来。
急忙回头不忍再看。
问道:“没问他们什么身份?”
娑秋娜摇头。
徐妙锦无语,“那他们身上可有表明身份的信物之类的?”
娑秋娜还是摇头。
徐妙锦陷入沉思,会是谁呢?
关键是为什么现在还有人夜闯黄府,张红桥已经被抢走了,府中还有什么值得那些人冒险,想来想去,似乎也就娑秋娜了。
毕竟帖木儿的侄孙女。
忽然精神一振,压低声音,“会不会是西域那边来的——”
娑秋娜摇头,“不是。”
徐妙锦茫然了。
娑秋娜却笑道:“夫人不用疑惑,府中确实还有点东西,不过大官人交代了,暂时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徐妙锦略有不喜,挑眉,“我也不能?”
娑秋娜颔首。
心里暗暗微乐,其实黄昏交代过,若是夫人问起,但说无妨,不过娑秋娜玩了个心机,她要追求自由和爱情,可黄昏这位大官人喜欢女色,但又不沉溺女色,靠美色来掌控他很难。
而夫人徐妙锦和她有个小趣味的赌约。
所以她想从这方面下手。
既然要勾引大官人,那么离间一下他们夫妻的感情,这不是很正常的手段嘛。
徐妙锦哪里知道啊。
心里自然不高兴了。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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