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平康坊的路上,黄昏想了很多。
刘莫邪为何要跟踪徐皇后。
这场大火的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头绪。
黄昏隐然有种预感,从最初朱高炽、朱高煦两兄弟的被贬,到今夜的这一场大火,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场无比巨大的阴谋。
幕后黑手的力量极其恐怖。
……
……
“你说什么!”
朱棣宠溺徐皇后,应允了她微服出去赏看花灯的请求——其实他也是想去的,宫中吃喝,哪有在应天城四处游玩赏灯来得惬意。
可惜他不能去,作为天子,朱棣心里这点数还是有的。
下午见了大名、南康等几位公主,聊了一些家常。
晚上将一众妃嫔召到乾清宫共度上元节打发时间,哪知刚处理失火的事情没多久,徐皇后就跌跌撞撞跑进来。
一把抱住朱棣的大腿,哭着说宝庆不见了。
一听宝庆不见了,对平日里极为宠溺的妻子也变了脸色,颤抖着五指指着徐皇后,厉声喝道:“你……你……你说你做的什么事,侍卫呢,都是吃屎的吗!”
徐皇后嚎啕大哭。
她终究是个女人。
丈夫的责难,丢掉小姑子的内疚,将她的心防彻底击碎,身为皇后应有的坚强,都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她需要依靠。
朱棣看在眼里,心中软了一下。
终究是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夫妻了,现在责骂妻子也没什么用,况且这是朕的应天城,谁敢在这里对朕的皇妹如何?
眼角余光瞥见几个平日里和皇后不太和谐的妃嫔露出喜闻乐见的神态。
暗暗不爽。
叹了口气,扶起徐皇后,柔声道:“妙心,你是皇后,是六宫之主一国之母,怎能因一些意外之事如此失态,莫要叫史官写去,徒让后人笑话。”
徐皇后擦了一把眼泪,抱住朱棣的手,想说话,却抽噎着无法言语。
朱棣越发心疼。
这是我的妻子啊,是要陪我白头偕老的人儿。
怎能让她受委屈。
大袖一挥,对其他妃嫔怒道:“眼睛瞎了么,都给朕退下!”
皇后失态,你等还在看笑话?
妃嫔们急忙下去。
朱棣递了温水给徐皇后,柔声道:“你想别急,妙心你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为夫在你身边。”
我在,则大明就在。
大明天下,没人能欺负我们夫妻。
没人!
徐皇后抽噎着,断断续续说了过程,连黄昏之后的应对措施,也一并说了,倒不是不为黄昏着想,只是在她眼里,黄昏哪比得上小姑子重要。
朱棣微微颔首。
黄昏还算冷静。
嗯……
不对,这货竟然敢去勾搭妙锦,难道还想和朕做连襟不成!
反了天他!
此刻也没心思去深究。
沉吟半晌,对狗儿太监道:“传朕旨意,着令京营——”
戛然而止。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京营不能动!
也许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紫禁城这边的安防不能有丝毫松懈。
改口道:“传朕旨意给应天府尹向宝,应天府衙全力追查宝庆公主的下落,若找不到宝庆,向宝提头来见朕。”
继续道:“传朕旨意给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南北镇抚司全员出动,全力追查,若是找不到宝庆,让纪纲也提头来见朕。”
又道:“着令应天府衙和锦衣卫两部,此事密查,不得走漏风声。”
狗儿太监立即吩咐人去办。
朱棣沉吟半晌,对狗儿太监说道:“你找人去通知马三保,把他的人手也给我撒出去,务必找到宝庆公主的下落。”
狗儿又赶紧派了个小太监去。
朱棣来回走动数步,忽然回头问狗儿,“今夜文渊阁的内阁,何人当值?”
狗太监急忙答道:“回万岁爷,是解缙和黄淮。”
朱棣大袖一挥,“去叫来!”
狗儿刚走没几步,朱棣喊住他,“再着人,召丘福、柳升、朱能、张辅即刻见朕,不得有误!”
狗太监一听,知道事态严重,哪敢怠慢,急忙去了。
朱棣这才对徐皇后道:“妙心,你先回宫中歇着,不要多想,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为夫在,就算是将应天城翻个底朝天,我也会把宝庆找回来。”
徐皇后镇定了许多。
有些担心,“难道宝庆的失踪还牵连到他阴谋?”
丈夫先前一连串旨意,不仅仅是简单的找宝庆,否则何至于让文渊阁的黄淮、解缙前来,又召丘福等人即刻进宫。
男人嘛,在女人面前总是报喜不报忧。
朱棣也是如此。
温和笑道:“没事,朕会处理,你先回去。”
这是他第三次叫徐皇后回去。
徐皇后不敢忽视,起身行了礼,抹着眼泪在宫女的搀扶下,凄然出了乾清宫,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丈夫一直在目送自己。
于是又潸然泪下。
朱棣心疼万分。
待老婆走远,这才猛然抓起桌子上的一个酒盏,猛然摔落在地,咆哮如雷,“尔等是何居心,真当朕不动刀戈,是软弱可欺么!”
宝庆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杀你个天昏地暗!
妙心若是因此内疚而身体抱恙,我杀你个流血漂橹!
现在是朕的天下。
不是朱允炆的了!
你们这群人竟然还妄想拥戴旧王。
乾清宫里杀意如织,朱棣接连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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