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当雄健的战马踏上了大道的时候,程知节忍不住咂了咂嘴,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发苦。
想起刚才李元嘉的话,他这心里就相当的烦躁。
怎么就给了呢?
年老成精的卢国公到现在都是懵逼的——今天来韩王府本来是想求点烈酒,好应付一下最近总是骚扰自己的老兄弟们……就是简单的想要几坛救命的烈酒而已!而且人家韩王那会儿说酿造不易的时候,程知节都已经琢磨着如何舍去自己那张面皮,倚老卖老的弄他几坛了,但是怎么也没想到……
他怎么就给了呢?
不给现成蒸酿好的烈酒,直接给了酿造的法子?
从明天开始,韩王府的一个铁匠,一个酿酒的小厮,还有一个识字的管事会到程知节的卢国公府上去,教会他手下那些人如何打造蒸馏的器物,然后手把手的教会他们如何做出能烧起来的烈酒!
而且,还不止如此!
那个能读书,会写字的管事还会教会他们如何制作“盐水”,如何准备无毒包……反正只要是马原他们可以用到的东西,这三个人都会教给卢国公府的人……
你说说,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唉……”
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让卢国公的脸色越发的苦了。
要按理说,人家韩王大大方方的直接授程知节以渔,省的以后缺了东西还要去要,应该是大大的好事儿才对。但是对程知节这样一个老油子来说,韩王的大方却让他有点心惊胆颤的,纠结无比。
那可是韩王,程知节并不想深交的亲王之一。
他知道现在的皇帝其实已经不怎么戒备自己的兄弟们了,尤其是这几年江山稳固,李世民的威望如日中天,根本就不可能怕自己的兄弟们造反什么的。但是跟了他快二十年的程知节知道,皇帝没那个心思,并不意味着你一个当臣子的就能为所欲为。
所以和李元嘉这样的亲王,还是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
如果不是确实需要更多的烈酒,程知节根本就不会亲自来这一趟韩王府。毕竟人家可是亲王,他要是随便派个人过来的话牌面不够,显得没有诚意。
但是韩王如此的大方,却让他更加的纠结。
很可能能够救人命的烈酒酿造之法,如果用钱衡量的话值多少?程知节不是很懂,但是他知道人命是没法用钱买到的!
说实话,程知节真的宁愿用钱去买,哪怕再贵都行!
可李元嘉的馈赠,他还真的没法拒绝,因为人家韩王直接就明说了,光靠府里的那些人去做的话,别说大唐的十六卫和各府军士了,就是一个卫的所需他都造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程知节怎能不要?
可是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短。
就算现在还没有这句话,可是道理卢国公还是懂的。既然拿了人家韩王的好处,就意味着卢国公欠了人家一个大大的人情!
这个人情,将来可不好还啊。
“得!得!得……”
马蹄声声脆,把程知节从沉思中给惊醒了过来。然后他才突然想了起来,别说那明天要送过来的酿酒之法,就是胯下这匹战马上面用的马镫、马蹄铁,甚至全新的马鞍什么的,好像都是从人家韩王府流出来的吧?
马鞍也就罢了,可是双边马镫和马蹄铁,对大唐骑兵的战力提高可是大有好处!
“所以说,这是早就连上了啊?”
想到这一点之后,程知节那张脸上的肉筋使劲抽动了几下,眼中的神色越发的苦了起来……
……
“大王,我有些想不明白。”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韩路成皱着眉头问道:“咱们酿酒的法子可是辛辛苦苦才试成的,为什么要如此轻易的交给别人呢?”
“不给他们怎么办?你是想要造出来卖么?”
瞥了自己现在的管家一眼,李元嘉笑眯眯的问道。
“这……”
愣了一下之后,韩路成咬了一下嘴唇道:“大王,您不是让人把烈酒送到西突厥、吐蕃和薛延陀那边去卖了么?要是将来烈酒在这几个地方大受欢迎的话……到时候长安城中家家会造,咱们岂不是要吃亏?”
“呃……哈哈哈哈……”
愣了一下之后,李元嘉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笑的韩路成满头雾水,却又不敢直接开口询问,只好心里暗暗的翻白眼,表面上却安静的等待着大王停下来。
片刻之后,李元嘉终于是收住了笑声,指着韩路成乐道:“你呀,想的也太久了点吧?真以为本王今年派人把这烈酒送到了北疆,明年突厥人和铁勒人就会拼命的买咱们的酒?哈哈,那真是那样的话,这世上赚钱也太容易了些吧?”
“……是,是小的想差了。”
目光茫然了片刻之后,韩路成终于想明白了李元嘉话里的意思,顿时就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是啊,哪里可能那么快?
就好比那个叫巴哈力的蕃人,一来一去至少也要一年的时间,带着的烈酒也就是那么点,够卖给几个人的?如果真的碰上一个喜欢烈酒的突厥或者铁勒贵人,估计直接就会被对方给包圆了。
对于巴哈力来说,这自然是好事儿,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和人力。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意味着今年只有一个人,或者一小批人喝上了韩王府的美酒。
想要卖的更多,就要从明年重新开始。
反正以这年头糟糕的道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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