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摸着刚刚被握的发红的手腕略带讥讽地开口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正视我一眼就x_i,ng情大变。怎么,是不是每次这样看着我都会让你想到她?”
一旁的帝王听到这句话猛然握紧了双拳。
“陛下既然没有别的事情,那臣女告退了”。
赵凌这话虽恭敬,语气却没有丝毫温度。
就在她站起转身之际,已经忍无可忍的帝王拍案而起:“司阳凌,朕可是你的父皇!”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原本已经退守在远处的侍从听闻亭中皇帝的盛怒,纷纷伏地下跪,有胆小者已经吓得浑身颤抖。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赵凌,不对,应该是司阳凌,却站在原地自嘲地笑了起来。
“自出生几日便被你抛弃送入雍亲王府的时候,我便只有父王没有父皇!”
她紧紧盯着这个面前的亲生父亲,这个王朝的九五之尊,语气清冷之极。
“就是因为我像她,你就把我丢出皇宫扔在雍亲王府不闻不问。就是因为我像她,二十年来你从未真正正视我一眼,而每次目光的短暂相撞都会让你变得喜怒无常。就因为我像她...我,就如同一个罪人。”
原本盛怒中的帝王听到赵凌的这番话像是忽然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坐下。
“你的出生让她血崩而亡,我告诉自己她的离去都是因为你。我在已经睡着的她的身边守了几日,慢慢意识到她真的不会再醒过来了。这时候r-u娘把你抱来,我看到了已经睁开眼睛的你,这双眉眼和静静躺在一旁的她是那么的像...”
司阳承乾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我不能...不能想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日都要面对着你,我怕...我怕你的眸子会让我溺在其中,万劫不复...”
赵凌眼中的帝王已经慢慢被涌出来的泪花弄得有些模糊,她缓缓坐了下来,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那是十几年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委屈和不甘。
“所以这十几年来你把最好的东西源源不断的赐进雍王府,连着把太子规制的七龙盘龙玉带也给我,算是补偿?”
司阳承乾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仿佛永远都清冷之极的女儿,摇了摇头:“你是络儿的孩子,你本该拥有这天下最尊贵的东西。若你是男子,我就不用在那一群庸才中煞费苦心的挑选太子!一个妃子所生的太子都能腰束七龙,你是当朝皇后所生的嫡公主,是我唯一的嫡亲血脉,为何不能?!”
司阳承乾眼圈泛红,他轻轻地握起女儿的手,终是把目光投在了赵凌的眸中。
“朕已经决意迁都北上,凌儿,跟我走吧!”
自朝廷失掉南方最后一个重镇瑯州后,樊戟的义军已经控制了整个南方,他们的下一步必是修整军备北上攻打京都,而京都地势平缓,不易坚守,倘若到时候京都以南的几个重要藩镇失守,敌军便可一马平川的攻入。迁都北上,把京都作为抗击樊戟的大本营是现下最为稳妥的选择。
赵凌的心有一瞬间狠狠的痛了一下,她不知道一个帝王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将这番话脱口而出。二十年了,自己和他也只有每年除夕皇族家宴中的匆匆一瞥.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世,她仿佛感觉被这个世界所遗弃一般,虽然雍亲王父子待自己很好很好,但这一切都不能弥补这么多年来真正缺失的那一块。而如今,自己也终于知道,自己所憎恨多年的父亲,其实,还是爱着自己的。
赵凌看向这个已不再年轻的帝王,她的内心渴求着这份失而复得的父爱,但是,穆王父子前线作战,穆王妃和赵明歌就会被当做砝码被皇帝带到北都,如若穆王父子前方作战失利,赵明歌母子就便身处险境...
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司阳承乾握着赵凌的手又紧了紧,“我大赟是有女皇登基的先例,如果你愿意,父皇会扶持你登上帝位,做一切我能为你做的。”
此时的梨园微风轻柔,阳光强烈,赵凌感受着面前这个帝王手掌中传来的温度,眼里表达的期盼,可是,此刻她脑中却独独只浮现出赵明歌的身影。这是一个即漫长又仿佛只在一瞬间的挣扎,赵凌不着痕迹地抽出被握着的手,
“陛下准备让谁留守京都?”
司阳承乾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熄灭,他略显尴尬地从一旁的酒器中拿出一壶温热的酒自顾自的斟满,“就让轮儿留在这里吧!”
“太子?可他胆识不足威信也不够,何以服众?”
司阳承乾听着自己的女儿如此直截了当的评价自己选出的太子,有些无奈地咳嗽了两声,“赵泱父子和恪儿都会留下来辅佐他”。
“如今皇室直系一脉中有些才干的我看也只有雍王嫡子司阳恪了”赵凌接着给皇帝c-h-a刀。
“那我父王呢?”
“除了留守的官员将领,其余的皇亲重臣及其亲眷一律随朕北上。”
赵凌的凤眸眯了眯,带父留子,还是皇家那套尔虞我诈。
赵凌站起身来走出亭外,“你让我在雍王面前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也让他看着我这副越来越像母后的样子备受煎熬了这么多年,如今母后已逝近二十年,你和雍王间的恩怨该是淡了,毕竟他是你唯一的嫡亲弟弟。”
亭中的帝王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穆王妃这梨花酿,终是酿不出你母后的味道...”
先皇后善酿梨花酿,虽然皇帝为此专门在御花园旁中建了梨春苑,里面载种了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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