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天空,沉闷如血。
炽热的黄沙掠过荒野,分开了一扇黑色的光门。
数以百计的影子从传送门的另一头出现,朝着荒野的深处飞行。
耐萨利的脸色很不好,如同历经了岁月洗礼的石碑,沧桑无比。
昨夜,他看到了萩海市外的那一道长虹。
凯里瑞克的灵魂印记熄灭了,路西法也一声不吭地离开。这几百年一次的跨界行动,以这种令恶魔绝望的方式宣告了失败。
“程海……”
叨念着这个晦气的名字,耐萨利的飞行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奇耻大辱,永世难忘。
等到一个月的契约过去后,他自可以卷土重来。
“啊,阿格尼斯堡垒,终于到了……”
远远地瞧见了远处的迷雾之城,一头中位恶魔的眼里饱含热泪。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只有自家的狗窝才是唯一能带来温暖的地方。
“等等……为什么里面升起硝烟?”
“你们块看城门!塌了!”
“什么情况?敌袭?”
“耐萨利大人奉地狱之主的命令,出的可是公差!谁敢这时候偷家?不想活了?”
恶魔们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困惑之色。
“走!”
耐萨利心头一阵火起,全力朝着城池的方向飞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任务失败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不管是谁,这时候谁敢来触他霉头,耐萨利就敢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狂风卷过了街道,耐萨利的身体划过天际。如同被怪兽践踏过的废墟在他的眼前渐渐明晰……
“是谁?!!!”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在阿哥尼斯堡垒的上空回荡,耐萨利气得浑身颤抖,令整座城池都随之震颤。
他的领地遭到了攻击,而且……
只有他的宫殿被毁了!
堡垒外头的街道和建筑都好好地耸立在远处,最多被蹭掉了几片檐角。只有他的宫殿就跟刚被轰炸过似的,已经没有一座还能站着的建筑。
不!
有一座!
在原本属于侧门的位置,歪歪扭扭地搭起了一间泥瓦房,简直跟狗窝似的。
这个胆大包天的入侵者不但毁了他的家,还敢挑衅他?!
“耐……耐萨利大人……”
“耐萨利大人……你回来了……”
听见耐萨利的咆哮声,恶魔们纷纷从自己的居所里探出头来,面色忐忑地聚集到他的身边。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强压下心头的怒气,耐萨利决定给这群饭桶说完话的机会。
随同出征的恶魔不断落下,雷吉斯等恶魔看着眼前的惨状,也是心头一紧。直到看向宫殿的外侧时,这才用了一口气。
还好他们家没事。
“大大大大人……”
一头身着铠甲的恐魔站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前不几天沙福林为了抓一头冰霜巨龙在嚎哭深渊大打出手,一打就是三天三夜。他们昨天路过这里的时候不小心从天上掉了下来,然后……”
“邪恶的沙福林?”
耐萨利眼角不住地抽搐着:“然后?城镇的上方不是布有防御结界吗?他们是如何能突破的?”
阿格尼斯堡垒有资格称为堡垒,那自然是因为此地出众的防御。别说是两个打酱油的恶魔,就算是两个魔王联合攻打都能防御下来,怎么会让领地被毁成这样?
简直天方夜谭!
“这个……说来话长……”
护卫恶魔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也没有想到,负责巡逻的裘迪当晚突然魔癫疯发作,不受控制,不小心打开了结界。”
耐萨利:“……”
雷吉斯:“……”
这种奇葩的理由,说出来连三百岁的小恶魔都不信。
“裘迪的身体情况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染上了魔癫疯呢?”莉莉丝皱眉道。
魔癫疯和羊癫疯只差了一个字,但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除了某些体质特殊的恶魔,大部分恶魔都不会因为缺乏免疫力这种原因染病。唯一会让恶魔生病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诅咒。
“嗨,你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别看裘迪平日里憨厚老实,其实在外面包了小三,还生了一窝恶魔。前阵子消散找上门来,和正宫发出了激烈的冲突。
结果不知怎么的,两个女魔头打了几天之后竟然打出了感情,联手害了裘迪,然后连夜双宿双飞去了……”
耐萨利:“……”
莉莉丝:“……”
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这种事情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就在他们离开的这几日堆在一起爆发,甚至还产生了连锁反应?
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裘迪呢?”
“关在牢里被砸死了。”
咔!
耐萨利的指节被自己掰断,然后指着城堡中心的狗窝,咬牙切齿道:“就算你前面说的都是真的,那谁能告诉我,这又是什么玩意!我的家人呢?”
“额……”
恶魔护卫犹豫了一下,说道:“沙福林毁掉这里之后,也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他看到领主夫人和小公主没了家,又不敢带回自己的家里去,只能勉强盖了一座房子给他们,当作赔罪……”
“赔罪?”耐萨利快被气笑了。
我tm把你家拆了,然后给你盖一间纸片房,你管这叫做赔罪?
你咋不给自己盖一座灵堂呢?!
“那现在朵莉丝和安妮呢?”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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