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绕开几人,快步往内宅走去。
路遇的仆妇都齐齐行礼,退后几步让在路旁。
待到楚君澜走远了,有人便对着小耿氏一行指指点点,掩口低声讲说起来龙去脉。
最后大家总结出一个只敢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的结论:这些人,怕不是都受了某位主子的指使吧?
楚君澜快步回到静轩,才到门前,就看到萧煦正凝眉迎出来,身边还跟着景玉。
楚君澜脚步一顿,笑道:“世子这是怎么了?”
“有人在外面造次?”
“是有那么几个仆妇嚼舌,我已经解决了,”看萧煦一副要与人打一架似的气势,又想起叶以渐说,萧煦已经去照顾过了他,楚君澜禁不住加深了笑意,“怎么,煦煦难道要去替我收拾他们?”
人前她也这么称呼他?
萧煦脸上微红,景玉几人则都低下了头,一副“我们什么都没听见”的表情。
楚君澜挽着萧煦的手臂:“这些都是小事,我有另外一件事与你商量。”她可不能放纵萧煦去外头跟丫鬟婆子吵架,内宅的事,不该让他来插手。
到了屋里,楚君澜打发了身边的人,低声将楚家遭了刺客的事和她去见叶以渐的事都说了。
“……我是想你多安排一些人跟在我大哥和嫂子身边保护,毕竟大嫂如今有了身孕,再经不起折腾和惊吓了,何况这一次是运气好,只来了一个刺客,若是来的人多了,袁叔他们怕护不住。”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去安排,”萧煦郑重点头,越想越气,“想不到他们竟如此猖狂,敢去绑架舅兄,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楚君澜摇头:“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要么是抓我,要么就抓我大哥来威胁我,他们针对我有何用?难道我手里有什么他们想得到的东西?”
萧煦垂眸沉吟,楚君澜也不打扰他,只抓了他的手把玩。
萧煦比他们初见时长高了一些,手自然也长大了,骨骼渐渐脱去少年人的秀气,多了几分青年的棱角,掌心温暖,手指修长,握笔处看得出有薄茧,手心和手指上练武的茧子在萧运鹏所在院落的中间,看着蔡王妃与跪在地上的小耿氏,额头上青筋直跳。
蔡王妃一身洋红色家常褙子,头发挽了高髻,红唇如火,眼神愤怒的更似有两团火在燃烧,用葡萄缠枝团扇点指着张王妃,愤怒地道:
“张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你若是对妹妹有什么不满,大可以来找我,咱们都是服侍王爷的人,又都不是那等出身卑贱的,做什么有事不当面说,反而要做这等恶心人的事!
“叫个下人在背后编派我?亏张姐姐想的出来!你当天下人都是傻子,这贱妇说什么都会相信不成?张姐姐若对我不满,你可以来骂我,你为何要指使一个下人在背后偷偷的骂人?
“今日张姐姐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必定不与姐姐善罢甘休!少不得我要给王爷修书一封,我也是王妃,是皇上指婚,王爷明媒正娶来的,为何我提一句依着各家王府的旧历办事,一下子就天怒人怨了?”
蔡王妃年轻,底气十足,声音清脆穿透力极强,不只是萧运鹏的院子中众人,就连屋内和院子外路过的都将蔡王妃的质问听的一清二楚。
张王妃额角青筋直跳,耐着性子道:“这又是怎么了?蔡妹妹不要如此生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进屋里去,你细细的告诉我,有人欺负了你?我来给你做主。”
“欺负我的人可不就是这人吗!”戴着红宝石戒子的纤细手指一指跪在地上的小耿氏,“她是你配房耿嬷嬷的妹妹,她说的话,还不都是你们教导的?她在外头将我编排了一顿,还将整个王府都质疑了!怎么,我们恭亲王府是庙太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蔡王妃虽然手指着小耿氏在骂,可眼睛却一直都盯着张王妃,好似张王妃只要稍有不满,她就要冲上去撕烂她的脸。
张王妃被一个后进门的小妖精堵着门骂,偏生碍于蔡王妃背后的寒梅夫人、淑贵妃和蔡家不敢真正与蔡王妃如何。
看着跪在地上依旧在梗脖子的小耿氏,又看看身边的耿嬷嬷,愤怒的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反了你们了!胆敢偷背着我做这等事,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王妃!”
耿嬷嬷跟着张王妃三十多年,私下里甚至将张王妃当做自己女儿一般的关心,在其余人面前,张王妃也从来都给足耿嬷嬷的体面。
谁料想,如今被蔡王妃逼上门来,竟头一遭得了个大耳瓜子!
耿嬷嬷被打的当即捂着脸晕头转向的跌坐在地,愣了一会才赶忙跪正了身子,叩头道:“王妃恕罪,您不要气坏了身子,此事奴婢不知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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