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坡顶,就是一段长达三公里的下坡。这一段路两边的树木茂盛,努力向中间生长,已经攀连在一起了。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投下来,形成了星星点点的光斑。各色的野花在树干旁生长着,点缀着这条绿色隧道,
明朝霞坐在后车座上,她岔开双脚,张开双臂,仰起头,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光斑在脸上闪过,那么温暖,明亮得有些刺眼,让你害羞想躲闪,却又舍不得,就像前面那人的目光。
她不用睁开眼睛,就能感受到树木花朵在不断地后退,她觉得自己像是在穿越一条光彩斑斓的时空隧道。穿过这里,所有的烦恼就会被抛洒在身后,前面,只有能够想象得到的幸福。
“啊!——啊!——”明朝霞大声欢呼着。声音在这绿色的隧道里居然有回音,像是从时间长河的某一点传回来的自己对自己的应答。
丘好问也忍不住大叫起来:“哦!——哦!——哦!”
两人的声音在隧道山谷间、树梢花朵上飞翔跳跃,久久不息。五个人都是那么开心,展开的笑容,就跟头顶上投下的阳光一样,干净透亮。他们的欢声笑语,伴随着清脆的铃声,像沙滩上清晰的脚印,留在了他们身后,一串接着一串。
来到目的地,青溪江畔。这里是一片草地,江边则是一片鹅卵石。丘好学和岑乐瑶拿出塑料布,铺在草地上做垫子,再往上面摆上面包、凉面、米粉、饮料和水果。
邓凌飞负责去洗水果,撅着屁股在江边忙得不亦乐乎。
丘好问陪着明朝霞在江面走着。这段江两岸都是山坡高崖,河道显得比较狭窄,只有六七百米宽。江水滚滚而来,汹涌而去,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
听着哗哗不息的河水声,明朝霞看着淡黄的河面,默然无语,过了许久才开口问道:“好问,你相信有投胎轮回和转世吗?”
“不信。”
“谢神婆说,如果人在河里淹死了,就会投胎为鱼,在那条河轮回三世,化解了怨气才能再投胎为人。”
“是吗?你信吗?”
“不知道,我妈信,我,半信半疑吧。”顿了一会,明朝霞又说道,“好问,你以后不要吃鱼好不好?至少淮河里的鱼不要吃,好吗?”
“好的,没问题。”丘好问毫不迟疑地答道。
明朝霞转过头来,杏眼在丘好问身上打量着,“你为什么不问原因?”
“你说的话,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就直接答应,不会去问原因的。”
“你对我真好。”明朝霞笑靥如花,嘴角的梨涡就像两个漩涡,吸引着你的目光和思绪,然后把你拉进去。
“不过以后你只能对我一个人这样好,不能再对其他人这么好了。”
妹子,你是在跟我说话,为何目光往岑乐瑶那里瞟呢?
“对我姐姐这么好也不行吗?”
明朝霞前倾着身子,头微歪着,目光上下打量着丘好问,似乎在权衡哪里好下刀。最后鼻子一哼,冷冷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放不下你的姐姐们。”
她附身捡起一块饼干大小的圆石片,对着江面瞄了一下,然后大叫了一声:“这是丘好问的狼心狗肺!”顺手甩了出去。石片在江面上跳了七八下,几乎跳到了江中心,然后消失在水面不见了。
明朝霞左右看了看,看到一块圆圆的石头,有香瓜那么大,风吹雨淋有些开裂松散了。她捡了起来,大叫一声:“这是丘好问的狗头!”把那块石头往旁边的大岩石上狠狠一扔,“嘭”地一声四分五裂,丘好问忍不住脸上的肉一抽一抽。
扔掉了丘好问的“狼心狗肺”,砸烂了丘好问的“狗头”,明朝霞心情舒畅了,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伸出手指头,对着丘好问勾了勾。
如得大赦的丘好问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要是安了条尾巴,估计能摇成风扇了。
“我以前不叫明朝霞。”
“那你以前叫什么?”
“明未央。”
“啊,好名字,‘盎盎春欲动,潋潋夜未央。’”
明朝霞跺着脚说道,“不是这个,你脑子里怎么全是春啊,情的。”
气恼至极的明朝霞忍不住直接上手,狠狠地捏了他的脸。丘好问能怎么办?逆来顺受呗。自己这脸,老娘捏完了妹子捏。唉,我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受气包。
“是取自‘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原来是这句,那我以后可以叫你云中君。”
“好啊。”明朝霞笑着说道。
“这么好听的名字,为什么要改?”
“说这个名字太大了,受不起。要是改掉就能改命,我真希望从小就叫明朝霞好了。”明朝霞语气萧索地说道,带了几分淡淡的忧伤和懊悔。
丘好问不知道怎么劝慰,只好保持沉默。
等了一会,明朝霞像是恢复了平常,“其实朝霞这个名字也挺好的。我小名就叫小霞。我爸说接到我出生的电话时,他在师部作战室忙了一夜。他高兴地推开窗户,正好看到第一缕朝霞升了起来。”
“是的,挺好的,又好听又有寓意,两个名字都挺好了。”
“你这个人,小小年纪,就跟我爸一样滑头。啊呀,肚子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五个人在垫子上吃饱喝足,三位女生在那里谈天说地,欣赏风景,丘好问和邓凌飞被打发去江边洗刷装食物水果的饭盒盘子。
来到江边,丘好问和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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