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薛家的祖宗祠堂,族长薛世仪、薛家七老中的五位、高勇、薛沉舟、薛继武等二十多位薛家高层济济一堂,讨论族内这几日发生的一系列大事。
薛白听不懂,也不感兴趣,只是好奇扯着自家爷爷的绷带,乐呵呵道:“爷爷,你好像僵尸啊。”
薛平龟有气无力的瞪了他一眼,没搭理对方。
薛家四老虽然被雷劈了一记,但是靠内家气血的强横,以及薛家各种疗伤神药不要钱的敷上,倒也保住了性命。
只是身上大面积烧伤,估摸着没几个月功夫是养不好了,养好之后,一身本事能又落个几成,又是一件未知数。
“继武,屠魔令的薛家小队,便由你和薛白领队,跟五大阀在北海城会合后,凡事多听长辈的话。”
薛继武点了点头,面上闪过一丝阴沉。
薛蔓蔓依旧掌握财权,而他却被调出云中丘,而海蛮道的分支负责人,薛文海连家族会议都不给参加。
他哪里还不明白,他这是被排挤了,失势了。
薛继武与薛蔓蔓互视了一眼,薛蔓蔓嘴角勾勒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家族会议结束后,薛蔓蔓正跟几位族老聊一些事,薛白又凑了过来,乐呵呵道:“娘,那个讨厌鬼要走了是么。”
薛蔓蔓笑容不变:“不要胡说,你文海叔是被抽调入屠魔令的行动中了,他在海蛮道有一些人手,可以帮助我们在沿海搜寻尸武人。”
“嘿嘿,那我去嘲讽他几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娘是他能惦记的嘛,成天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这就是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啊!”
被雷劈的四老几乎下意识的竖起了眉头,绑满绷带的脸上,面无表情。
薛继武一脸阴沉的回到府上,没过多久,薛文海悄悄赶来,开门见山道:
“你蔓姨在族中人脉深厚,你爹又是出了名的公正不阿,你被否了,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我是族长之子——”
“你爹至少还能保持三十年的精力旺盛,你太心急了,况且,你想用梁家女人来对付薛家女人,这本来就是一记臭棋!”
薛继武深吸了一口气,体内‘轰轰’作响,手掌按着的桌面上,茶水一圈又一圈荡漾。
这在内家拳中,叫做‘内气不止,外动不已’,是极高明的一种表现。
“你爹让你负责屠魔令,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薛文海目光奇异的道:“你应该知道,你蔓姨在族外有援手,她是那股势力的一员,刀魔也是,还有那个山北道女首富,解铃还须系铃人。”
“什么意思?”薛继武皱眉道。
“杀了刀魔,让蔓蔓和红姑决裂,一举两得!”
薛继武冷笑一声,“这么好杀,你怎么不去杀?”
自家被明升暗降,最直接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刀魔’这个搅局人么。
而且对方杀了‘阎佛’,一身宗师级的实力展露无遗。
宗师啊!山北道能有几个宗师。
“若是单打独斗,自然没人是其对手,就算大军围剿,对于他这种层次的高手来说,也很难致命。”
薛文海那张儒士的面孔上,满是阴险杀意:
“但不是有屠魔令嘛,我们完全可以借助屠魔令,组成一只纯一流高手的精锐,就算他是宗师,能挡十个一流高手,但是二十个呢,三十个呢?”
薛继武有些意动了,“这事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围杀一个近乎宗师的高手,这事实在太大了。
薛文海见状,岔开话题:“不管此事做与不做,现在首先要做的,便是两件事。”
“第一个,把刀魔与薛蔓蔓定亲的消息传出去,他不是要做名义上的薛家女婿嘛,那就让他彻底担上这个名声。”
“传闻中,红姑与这位前赤身党魁首也有暧昧,女人的想法嘛,有时候是相当不理智的。”
“第二个,把你未婚妻的尸体毁掉。”
“这又是为何?”
薛继武与他未婚妻没多少感情,但至少在鱼水之情这方面,是相当让人愉悦的。
所以听闻他被阎佛寄生,又被刀魔杀害,也是非常恼怒。
“尸体送回梁家,梁家人最多把恨意放在死去的阎佛身上,但若是没有尸体,我们打一些机锋,谁知道这梁家女人是怎么死的。”
“有道理,我听说阎佛死后,阎佛寺也动员了屠魔大会,据说阎佛的三大徒弟当场发了佛誓,谁能杀了刀魔,谁便能登上主持宝座!”
薛继武目光渐渐发亮,看了薛文海一眼,忽然肃容道:“请文海叔在屠魔令一事上,助侄儿一臂之力。”
“放心,放心,做为薛家北边的一支,我当然希望主家越来越强盛,而主家强盛,一个手腕强大的家主不可缺少,正所谓圣人不出,奈天下苍生何?我可是很想看到,侄儿成为五家盟主的那一天啊……”
二人一直聊到深夜,薛文海才从小门离开,抬头看了下夏秋之交的月色,突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低声道:
“北俱芦洲,译为胜处,生此处者,其人寿千岁,命无中夭,贪着享乐而不受教化,是以圣人不出其中,不得见佛闻法。”
“侄儿啊侄儿,我们这这种人,可是既见不得圣人,又见不得佛的。”
八难——北俱芦洲。
……
同样的月色下,薛家族长薛世礼正和南老叔公散着步。
“叔公,真的是‘垂帘’和‘听政’?”薛世礼扶着南老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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