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快马,一路绝尘。符存审率领四五十骑疾奔至李天衢所处的营寨,彼此再一打照面,他便表态道:“李罕之已从宋城撤军,非但不顾友军安危,更是有意要构害节帅。虽为我昔日上官,可他日益凶暴,记过忘善,不恤百姓,末将也只得弃之来投,择主而事,还望节帅早做准备,否则李罕之一退,孙儒等秦贼部众也必将合围前来!”
符存审与李罕之到底要分道扬镳的时间比起所预想的还要遭了一些,李天衢心说还是因他之故,这当然也是意外之喜,可其实就算符存审不会疾奔前来归投预警,诛杀刘建锋大胜过一阵之后,他便已开始做撤军的准备。
毕竟李罕之那厮什么德行,李天衢当然心知肚明,又怎会傻乎乎的留下来当靶子?
然而李天衢开始布置撤兵的准备工作,与大肆劫掠一圈引军便撤的李罕之相比也是截然不同。
几日之内,义成军各部军士各奉军令前往虞城、楚丘等县城,搜罗各地治下远近驻民,传令晓谕他们尽数迁往义成军藩镇治下州县......
东西我不抢你们的,可是你们携家带口连带着大部分家当,都要跟着我走。
李罕之残暴贪婪、目光短浅,平民百姓若不是尚有余富而可供收割的韭菜,在他眼里也就不过是碍眼的累赘;而李天衢虽然自问绝对算不上是悲天悯人的大善人,不忍留下本地乡民被秦宗权那残暴军阀祸害残杀也只是原因之一,这些百姓从长久看来也将是极为重要的资源,能使得治下藩镇坐大的立足之本。
要动员几县乡民离开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在这个时候其实也并非是什么难事。毕竟秦宗权麾下众部反军屠杀百姓做为军粮,残虐无比的兽行也早已传开,所以不但那些家徒四壁的贫苦乡民,大多富户也只有收拾家当细软,只得舍下田园农舍启程上路。
再是恋恋不舍,也总好过连同妻儿老小都被宰了开剥,而被那伙凶兵暴徒吞到肚子里。
如此近七千多户,合计三万五六千名百姓形形色色、鱼龙混杂,不乏有当地胥吏、地主商贾,乃至面如菜色的贫农佃户,上至蜷缩在骡车上的老叟老妪,下至还在母亲怀里哇哇啼哭的婴孩,也都在李天衢派遣的诸部军士的督促看护下急匆匆的踏上了往义成军藩镇治下军州赶去的征程......
然而李天衢如此安排,形势就好比汉末时节在曹操兴兵大举南下时弃守城郭,而携民渡江的刘备。凡事也不能光往好处想,携同返程的数万名百姓目标太过于明显,更不免会托缓行军的脚程......
上路四日过后,晌午尚还未过不久。蜿蜒如蛇前行的一众队伍胡乱充饥过后,即刻又踏上了路程。然而在后阵维持秩序的军骑当中有人隐约听见后方有声响传来,他连忙勒住缰绳,回头手搭凉棚朝着远处眺望,就见那一边地平线上先是出现个黑点,那黑点随即渐渐扩大,只片刻的功夫过后,便能瞧清是一支骑兵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那军校攸然色变,连忙大声示警道:“快去报与节帅知晓,秦贼追兵来了!”
行进的队伍后阵顿时引起喧哗声起,夹杂在其中的平民百姓中也不免有人哭嚎出声来。然而于后阵统领一拨军马的张归霸策马驰来,当即厉声喊道:
“乱不得!秦贼步卒军旅也不会来得如此快,虽有部众来得追至,应也不过是一支以骑军为主的先锋人马,兵力有限。我军当然也可与其一战!兵来将挡,布阵迎敌便是!”
前方自有其他将领率部护应众多百姓继续疾行,张归霸便立刻指挥后阵近千名枪兵排成紧密的阵势,枪锋掉头,一并擎起手中军械,探出一片锋利的钢铁森林。而这边阵型刚刚落下,反军先锋兵马疾驰猛赶,距离张归霸这边排开的阵势已不过两百多步远的距离。
而这一拨军马也的确如张归霸所料的那般,是一支隶属于孙儒麾下的小股先锋骑兵。
统领这一路军马的骑将名叫柴再用,当初于秦宗权驱逐节度使篡位自霸,而割据一方开始招兵买马时便因长于骑射便征募投军,至今已有四五个年头。转投至孙儒帐下听命,也是军中出类拔萃的骑将。
如今孙儒所部反军凶暴骄横,此番又因李罕之、李天衢先后退兵,哪怕刘建锋所统领的同伙被杀得溃不成军,他们大多发了狂性,更要报仇灭了唐军锐气。而由柴再用统领的这一拨军马虽然多是残忍好杀之徒,但冲杀之时也狭着一股要屠尽眼前所有生灵的剽悍锐气直扑了上去!
张归霸策马位于阵后,鞍上横住亮银枪,他凝视敌军骑众卷起冲霄的烟尘直扑而来,准备下令,打算待对方骑众堪堪冲进一箭之地的范围,便教蓄势以待的弓箭手立刻放箭。
可本来做势要一举冲垮敌军的步阵,指挥骑军冲锋的柴再用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冷冽的笑意。他周围军骑连声号令,本来呈直线往前疾冲的骑阵忽然一个转向,看来正要绕过绕过前方拦截的敌军步阵,打算迂回过去,兵锋直指更前面尚还没有奔逃出多远的平民车仗!
那义成军藩镇节帅李天衢也只得退兵,却挟裹着着许多宋州治下的平民,添了那许多的累赘...如今前方队伍眼见要被拖成条长蛇形,我军一旦能直捣无力反击的平民队伍,切开数段,也应能立刻冲溃敌军的阵型。
如此虽然我只不过统领得这千余军骑,就算无法一举教敌军任由宰割,也能杀得对方势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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