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快撤!”
陈景瑜大声喝令,趁着郭言麾下不断压迫逼近的敌军距离自己这边尚有一定的距离,他立刻命令周围牙校统领其余兵马且战且退,尽可能甩脱开敌军的进逼抢攻。
然而主将这一退,也势必会引起本来便溃散不定的阵型起身来时,便见到氏叔琮俯视过来,双眼中满是蔑视与冷漠,他手中马刀顺势也直劈斩了下来......
首级与鲜血冲天而起,无头尸首又重重的摔落到地上。感化军中另一员大将难免战死沙场。由郭言、氏叔琮统领的马步军众趁势绞杀,战死也已进入了收尾阶段。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后,旷野上除了遍地的死尸,以及若干匹来回打转、苍凉悲嘶的马儿,还有大批被俘的感化军败卒神情或是麻木、或是惊惧,已被宣武军牙兵尽数控制住。虽然斩获一场大胜,可郭言传令各部兵马只草草打扫战场,立刻整顿部曲,还要往宿州治下县坊城郭的方向攻去,他还高声喝令道:
“奉主公钧旨,击溃这拨感化军部众之后,便速取宿州治所,兵发神速,进而尽快感化军治下一应州府...务必要抢在李天衢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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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温突然发兵偷袭朱瑄、时溥的同时,由他派出的使者,也已抵达泰宁军治下兖州李天衢所处的营盘中,表说来意。由李天衢接见时,那使者禀道:
“主公素来赏识李节帅,以往戮力同心共讨黄巢、秦宗权,协同融洽和睦。方今朱瑄、时溥联合同讨节帅,主公思虑再三,也仍愿出兵协助节帅,以结邻道刻臂相协之好。
方今特遣小的前来拜谒节帅,也是要向李节帅言明我宣武军不会与贵镇为敌,如今兴兵共讨天平军、感化军藩镇,为免与贵镇军旅误生冲突,是以也须向节帅转达主公的意愿......”
李天衢笑吟吟的听那个由朱温派遣来的使臣自说自话,虽然对他以礼相待,可实则却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则是不住的暗骂着。
诚然朱温忽然掉头突袭朱瑄、时溥统掌下的藩镇领地,这也宣告了本来联合夹攻己方的敌军溃败已成定局。可朱温那老狐狸,可绝不是古道热肠的仗义援手,他又能安什么好心?
抵抗住了朱瑄与时溥的几lún_gōng势,又已重挫天平军的主力兵马,朱温这个时候才跳过来示好套交情...不就是想坐享渔翁之利,而趁机掠取天平军与感化军的地盘!?
当宣武军使者退去了大帐,李天衢脸上笑意立刻消逝不见,他长身而起,冷笑道:“朱全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响,可我又能怎能让他轻易得逞?传我军令,立刻集结兵马,反攻入感化军境内!
就算时溥掌控的几处州府当中,宿州、濠州相对与宣武军出身来,向李天衢禀说道:“可是主公,我们集中兵力攻打感化军徐、泗两州,可天平军不但是邻道藩镇,治下郓、曹、濮三州也与宣武军邻近,我等只顾攻打感化军,这岂不是要将天平军拱手相让于朱全忠?”
“本来朱瑄是横在我军义成、泰宁两处藩镇当中的眼中钉,又怎能容得朱全忠夺取天平军,控扼齐鲁通往通往中原腹地的重要通道?而兖州既与天平军治所郓州邻近,我自会遣张归霸分领一拨兵马取中都(金国时取“汶水在上”之意更名为汶上)、东阿二弟,再往东南面进军,进逼郓州治所......”
李天衢沉声说着,随即又道:“而朱全忠发兵要侵夺天平军,则要先取曹州。曹州治所左城,与滑州白马也不过几十里的路程...先前也已遣胥吏赴义成军知会过葛从周,倘若朱全忠只是佯攻,反而对朱瑄、时溥要突下狠手之时.....葛从周则统领义成军牙兵反守为攻,先入曹州,之后如何速取治下县坊,再攻濮州,进而与张归霸会师于郓州...这场仗要怎么打,也全权由他定夺。
如此我军若能迅速占据郓、曹、濮三州下辖要道,隔断宣武军趁机侵攻天平军的路径...他朱全忠纵然狡诈无赖,可先是对邻道友军几近于不宣而战,眼下反而与我军讲和,再若不甘而要强行攻打...就算各处豪强之间尔虞我诈,也忒过反复无常。这脸翻得太勤了,天下诸藩谁还敢信他?当然了,与朱全忠竞争,不但要看谁得手更快,这也要考究葛从周速攻掠地的本事了......”
一边说着,李天衢脑海当中,也大概回忆起关于葛从周的一段史载记述:
...丁卯,遣从周分兵攻洺州,斩刺史邢善益,擒将五十余人。五月己巳,邢州刺史马师素弃城遁去。辛未,磁州刺史袁奉滔自刭而死。五日之内,连下三州,因以葛从周兼邢州昭义军节度使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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