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兴一句话打击面太广了,基本囊括了郝东来全家。
顾青在一旁听得脸颊直抽抽,开出如此恶毒的玩笑,这两人以前究竟结下多大的仇,前世一定是争夺过皇位并且彼此将对方五马分尸后同归于尽的死仇啊。
于是顾青暗暗叹气,悄无声息地后退了两步,腾出充足的空间等待接下来的龙争猪斗。
果然,郝东来呆滞了片刻,全部消化了石大兴的玩笑后,白白胖胖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隐隐可见头顶冒出一缕白雾,活像即将渡劫的大能修士,就差降下一道九天神雷了。
“姓石的匹夫,安敢如此辱我,跟你拼了!”郝东来嘶声吼道。肥胖的身子像一颗扔出去的保龄球,蹬蹬蹬朝石大兴滚去,其实那是非常的恢弘磅礴。
石大兴的玩笑解了气,却也没料到郝胖子的反应如此激烈,下一瞬间便看见一颗陨石般的肉球朝他滚来,石大兴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惧色,随即眼神忽然一变,咬了咬牙迎头而上,像一头发疯的猪撞上一座山,最后二人扭打厮缠在一起,抓头发,咬耳朵,扯衣衫,画面恩爱且激情。
顾青再次露出祝福的微笑。好甜,一个满脸横肉,一个肥得像猪,这对cp要不要磕?不磕吧,枉费了一对欢喜冤家,磕吧,长得实在太丑了,太丑了……对不起自己眼睛里冒出的粉红小星星,纠结!
战况激烈啊,此时此景恰是一番人间浪风月,何以为凭,有诗为证:“鸳鸳相抱何时了,还有一鸳看热闹,无鸯底事。”
顾青又退了两步,坐在门槛上悠闲观战,这个时候最可惜的是没有瓜子。
二位掌柜厮打很久,郝东来终于力气不支停了手,石大兴一脚将他踹得一滚,忙着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衫。
二人喘着粗气形容狼狈,不甘示弱地互相怒视。
顾青这时才懒懒开口:“二位继续打,我就不奉陪了,告辞告辞。”
二位掌柜一惊,顿时想起了正事,于是一左一右拉住了顾青。
“少郎君莫走,此时正是危难之时,少郎君当留在城内帮我们出谋划策。”郝东来急道。
顾青叹道:“官府要治你,我能有什么办法?留在城里唯一能做的便是眼睁睁看你们的商铺被封,难道指望我冲进县衙把黄县令揍一顿不成?”
二位掌柜吓得急忙惶恐四顾,郝东来苦笑道:“少郎君慎言,慎言啊……”
顾青喃喃道:“如今我翅膀没硬,还真不能随便揍县令,若有朝一日……”
石大兴急忙截住他的话头:“行了行了,少郎君莫说了,我已被吓得心惊胆战,嘴下留情吧。”
顾青看了二人一眼,道:“给你们一句良心建议,若要关商铺那就趁早,别等什么明日了,马上下令关了吧,迟则生变。”
二人顿时一凛,正待叫伙计过来,屋外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一名伙计神情惶急地出现在门口,大声道:“掌柜的不好了,县衙的差役来了,说要封咱们的商铺。”
二人悚然,震惊地望向顾青。这是高手,这是高手,这嘴开过光……
早有心理准备的二人倒是没那么慌张,郝东来沉声道:“慌什么!封铺的差役可有说我们昌隆记所犯何罪?为何封铺?”
伙计摇头:“并未说,只说是奉了县令的指令。”
郝东来沉吟片刻,道:“让商铺所有的伙计都来后院,不准阻拦差役封店,让他们封,切莫与差役冲突。”
伙计急道:“掌柜的,无缘无故封店,连个理由都不给……”
郝东来冷冷道:“人家要封店便封,理由重要吗?他随时能拿十个八个理由出来,你能拿他如何?快去,叫所有伙计来后院!”
伙计一脸憋屈地离开,郝东来揉了揉肥脸,苦笑道:“还是慢了一步啊。”
石大兴冷笑:“咱们关不关店铺,县令终归都是要封的,清醒点吧,他不但要永久封了瓷窑,还要拿我们两家当理由,黄县令为了阻拦贡瓷一事,不惜将我们这两家最大的商人牺牲掉,我们已是他的弃子了。”
郝东来迟疑道:“若咱们马上将名下所有商铺撤离,撤到别的州县……”
“撤离等于重新开始,任何一地的商号都已有了固成的人脉和买卖,我们两个外来的横插一脚进去,必是四面皆敌的处境,着有的蹲着,气氛安静而压抑。
前堂已渐渐没了声响,显然店铺已封,差役已离开。
良久,顾青忽然叹了口气,望向二人道:“我目前没有办法,因为我得到的信息太少了……”
石大兴道:“少郎君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关于黄县令的一切,从家人亲眷妻妾子嗣,到本地的官声,民间的毁誉,官场上的恩人和仇人,他的上官和同僚对他的评价等等,所有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郝东来神情微动:“知道了这些,少郎君便有法子解此厄困了?”
“不一定,但终归会有一些念头。”顾青顿了顿,道:“与他面对面讲道理怕是行不通了,我们只有用别的法子解决眼前的困局。”
郝东来和石大兴非常有默契地同时扭过头,互相对视,沉默中交换各自的眼神,从互相鄙夷到互相谅宥,最后达成暂时的和平蜜月协议,千言万语在一阵目光对视中迅速交流完毕,又是一个一眼千年的名场面。
这对cp丑是丑了点,但甜啊。
二人一旦有了默契,做事的效率特别高。郝东来当即道:“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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