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陈建国骂道:“你还做好事,还想要钱,耍流氓吗?等下叫民兵把你捆了。”他三句话不离让民兵捆人,其实就是句口头禅。
黄明不屑地看了他和宋轻云一眼:“陈中贵连皮都没破,有种把纱布扯了让大家看看。说耍流氓,我看他才是耍流氓。你也别说什么民兵不民兵,我就是民兵,看谁敢抓?陈眼镜你吓唬谁,你就没有调民兵的权力,当自己是村长还是支书,你得先当上再来吆五喝六。小时候挨我打挨少了,皮痒痒了?”
说着就捏了捏拳头,朝前跨出一步。
陈建国吃了一惊,后退:“你想干什么,在宋书记面前你别乱来。”
这人明显就是个刺头,宋轻云皱了一下眉头,又问陈中贵被打成什么样,流血没有,长包没有。
陈中贵抓了抓头回答没流血也没有包。
宋轻云说那你把脑袋裹成这样干啥,也不嫌热?回家休息吧,另外,陈文书找人把旧的木闸门换回去,以后没有村两委的通知,谁都不许动。黄明你给陈中贵道句歉,下不为例。
事情不大,村民平日里吵上几句,打上一架。只要没伤人,没有动家伙,就不算是个事儿。
黄明却不干,继续冷笑:“宋轻云,你还是在偏袒陈中贵呀!不就是他陈中贵是你负责的贫困户,你需要拿他树立一个典型,千金买马骨。护犊子也不是你这样护的。道歉,我为什么要给他道歉,我不道歉你又能怎么样?”
这已经是在诛心了,的确,宋轻云来红石村已经快十天了,因为客观原因工作一直未来展开,他正打算从改变陈中贵着手。
被黄明说破心事,宋轻云终于被气得笑起来:“黄明,偷水的事情你不对在先。人家陈中贵来跟你讲道理,你不但不认错反动手打人,这就是一错再错。没错,你是没伤到人,构不成治安案。不过,皮外伤是没有,但陈中贵也是人到中年了,还是不能大意。陈中贵,等下我就开车带你去市医院体检。”
说罢,就扬了扬手机。
信息时代干工作得讲究留底,他是全程开了摄象头的。
别人或许还不明白,但黄明心中却是明亮,顿时脸大变。这个宋轻云分明是在碰瓷,陈中贵四十出头营养不良,难保没有基础性疾病,等送去医院做全面体检,只怕从头到脚都是问题,自己这辈子怕是要被纠缠不清了。
搞不好要因病致贫,只不过病人是陈中贵,谁说病得在别人身上不用担心的?
姓宋的好狡猾,好可恶。
黄二娃提得起放得下,面上浮现出笑容,摸了摸陈中贵的脑袋:“中贵哥,这事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了,有时间一起喝酒。”
陈中贵为人老实,忙道:“黄明兄弟,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以后不偷我的水就好。”
黄明:“那就没事了,说好了,一起喝酒啊!我说,卫生巾书记,咱们红石村的事情自己能够解决,你以后少管。”说罢,就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再见。
众村民看热闹不怕事大,听到“卫生巾书记”一词,都扑哧一声。
宋轻云被黄二娃蔑视,动了真怒。今天如果放黄二娃走,人家可就是大获全胜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站住,就这么走了?”
“你又要怎么样?”黄二娃懒洋洋问。
宋轻云转头对陈建国说:“打了人就这么走了?你赔陈中贵五百块汤药。”
陈中贵讷讷道:“不用不用。”
黄二娃:“没钱。”
宋轻云:“不赔钱,我就会采取措施。”
黄二娃:“我不是道歉了吗,你还送医院?说话不算话。”
宋轻云:“谁说我要送陈中贵去医院?如果你不赔钱,我就问你老婆要,她不是下周回来吗?”
黄明一脸惨白,咬牙一跺脚:“好,我赔钱,只是现在手头有点紧,宽限几天。宋轻云我警告你,不许跟我老婆说这事。还有,其他人都听好了,谁特什么乱嚼舌头,别怪我黄明不客气。”
宋轻云:“七天,你只有七天时间。”
看到黄明一脸冷汗狼狈而逃的样子,他心中大快,又感慨:咱们这地方男人怕老婆的风气真不好,难怪社会上那么多单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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