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懵懵懂懂如同喝醉了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中。
进屋之后就瘫倒在沙发上,久久无语。
无论高春容怎么喊,他都是眼睛发直。
良久,陈建国用颤抖的手指拿起一支烟,点了,只吸一口就咳得接不上气。
高春容恼了:“陈建国你不是不抽烟的吗,做这副死人样干什么,不就是没选上吗,天塌不下来。”
陈建国哭丧着脸不住说完了完了,这次是彻底把刘永华给得罪了,以后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高春容哼了一声,说,什么没好日过?是是是,刘永华是村长,可你也是文书,是村委委员啊!工资又不是他刘永华发给你,你和他说得来就多说两句,合作不了就少说两句,他能把你怎么样。
陈建国语气苦涩,摇头,说你不懂的。
高春容更怒,说,我就见不得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就不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不像刘永华,人家心胸开阔得很,不会同你计较的。还别说,永华人品是真不错,你就放心好了,除了他婆娘竹花有点烦人。
陈建国说,问题恰恰就麻烦在龚竹那边。是,永华人好,不会跟我怎么样,将来大家在一起也会跟没事人似的,依旧合作愉快。但龚竹记仇啊,她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来找麻烦了。
高春容说:“村委又不是龚竹开的,她找得到你的麻烦吗?”
陈建国:“你不知道的,龚竹这人鬼主意是真的多,又下得了手,被她惦记上了,你不怕?永华人是好,可架不住人家天天在旁边说我坏话。这么下去,下一届村委委员我还当不当,文书还当不当,说不定到时候就被她用手段给选下去了。”
高春容大惊:“可不能被选下去,建国你肩不能挑背不能磨,地里和外面的活儿都干不了,不在村两委,咱们全家不都得饿死了?”
想起龚竹那有仇必报的性子,她心中惊悚,脸色都变了。
两口子长吁短叹,愁得午饭都吃不下去。
下午,两人依旧瘫软在沙发上,恹恹发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陈建国猛地坐起来:“春容!”
高春容身子一颤:“怎么了,你别一惊一乍的,我害怕。”
陈建国:“咱们这里坐着什么都不做那不是坐以待毙吗?不行,得想个办法补救。”
“补救,怎么补救?”
陈建国:“你马上拿点东西去找龚竹给人说好话下矮桩,说不定这事就过去了。”
高春容大怒:“让我去跟竹花下矮桩,我面子往哪儿搁,以后还怎么见人?再说了,今天这事儿一出,我们两家都成仇人了,还能和好?”
“能和好,春容你听我说,龚竹这人我最了解了。毕竟我和她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都是同学,一起这么多年,她的性格早被我摸透了。”陈建国说:“这人脾气坏不假,我小时侯也经常被她打。但竹花有个特点,她恨你的时候恨得入骨,只要你能下得脸在她面前说句好话,给了面子,她立即就会把这事给忘了,这人就是个男人性格。”
“真能行?”
“真的能行。”
“可是,我这面子不要了吗?”
陈建国苦笑:“这个时候还说什么面子不面子,等我将来做不成文书做不了村委委员,你不是更没面子。”
“那是,那是。”高春容醒悟:“那我收拾点东西给龚竹那死婆娘送过去,建国,我哥上次来不是送了我们一箱三只松鼠吗,我给她带去,吃死她。”
陈建国:“送坚果好,价值不高,别人也没话说,其实龚竹要的就是我们说几句好话。”
高春容:“建国你别去,你以后还要见人的,我一个女人家无所谓的。”
说完话,高春容寻出那箱子坚果,骑了小摩托去了竹花的小买部。
她开始的时候还担心那边人多,自己当众陪小心面子上挂不住。
到地头一看,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只竹花自己百无聊赖地坐在里面刷剧。
这让高春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禁不住道:“竹花,你这里怎么这么安静?”
自从茶馆的麻将机卖掉,里面又不许打牌之后,小卖部冷清下去。毕竟,一杯寡淡的茶水喝起来也没意思,大伙儿都聚在自人家户里耍钱。
虽然手搓麻将太麻烦,又容易作弊,但好歹有得玩。
因此,竹花家的茶馆从早到晚也就三两个老头在这里抽叶子烟,白头闲话说玄宗。
一天下来,钱没赚到几个,反赔出去炭火钱、电费和开水钱。
如果是以往,一天可是上百块纯收入啊!
巨大的落差让竹花心情不好,见高春容问起这事以为她是过来挑衅的,禁不住柳眉一竖:“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高春容下了车,抱着箱子走过去,赔笑:“竹花,我刚才和建国聊天的时候听他说,你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小学中学都是同学,这关系可真是没话说的。永华的腰是不是还疼,好些了吗?”
“腰间椎盘突出而已,死不了人,你问这做什么?呵呵。”竹花冷笑:“陈建国还记得他是我同学啊,刚才选举的时候他那稿子不是写得很不错吗,跟个秀才似的,我家永华是老粗,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你男人这次可是在领导跟前大大地露脸了。”
“他那稿子算个屁,就是乱写的场面话,就没人能懂,上午的时候大伙儿听得都快睡着了。”
竹花:“你们倒是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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