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一刻,秦格伟那边的手术结束,在离去之前,特意经过了杨兮高勇这边,透过手术间自动门上的小窗,向里面张望了两眼,但见杨兮高勇二人埋头于手术,嘴角处不由扬起一缕轻蔑出来。
切?
切吧!
等切出了麻烦来,看你们如何收场。
周四下午四点半,是雷打不动的院周会时间,要求各科室科主任及护士长务必参加。无故缺席或迟到,将分别处以600块大洋和300块大洋的罚款。
十五分钟的时间,直接从6楼手术室下到外科大楼一层,然后再去到行政楼坐电梯上到8楼大会议室,时间或许会紧张一些,但紧走两步的话,兴许还能来得及。
可是,秦格伟却偏要回9楼办公室一趟。
是被杨兮给气糊涂了?
开玩笑!
人家秦大主任的格局才没那么狭隘呢。
要的就是故意迟到,而且,迟到了还不能从后门进入会场,必须从前门昂首挺胸走进去,要让全院的科室主任和护士长都能注意到,普外科的科主任,现在是他秦格伟。
院周会一般也就两块内容,一是对上周的工作做个总结,二是对下周的工作做个安排,除非是有特殊事件发生,否则的话,这会也就是一个来小时便能结束。
不到六点钟的样子,秦格伟回到了普外科。
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护士长的护士。
“高主任的手术回来了没?”
答案很简单:“没呢!”
在办公室坐了半个多小时,六点半了,也该下班了。
路过护士站时,秦格伟再问了一次。
“高主任的手术回来了没?”
答案依旧:“没呢!”
秦格伟又多问了一句:“今晚上谁的夜班呀?”
值班护士回道:“是凌医生。”
秦格伟点了点头,然后从9楼直接坐电梯下楼了。
于此同时,夜班的凌冉收到了秦主任发来的一条微信:等高主任手术回来后,告诉我一声。
七点钟,秦格伟进了家门。
看了眼手机,微信上只有凌冉发来的一条回复:好的。
七点半,秦格伟吃完了晚饭,再看微信,啥信息也没有。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以杨兮的水平,跟高勇配合,二人完成一个减瘤术用不了一个小时,即便要做粒子植入,连材料准备加后期植入,那也用不了两个小时。
而现在,从四点差五分他离开那间手术间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半小时了,怎么还没听说他们手术结束的消息呢?
难道,他们真要切掉那浸润粘连的一塌糊涂的肿瘤吗?
简直就是作死嘛!
秦格伟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幅术区被搞得乱七八糟而手术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收场的尴尬画面。
很解气。
但又很担忧。
虽然在手术室中撂下了一句狠话,说科里不会为他们担任何责任,但若真的挂在了台上,他秦格伟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对一名医生来说,天大地大,病人的生命安危才是最大,若是因为个人间的一些疙疙瘩瘩的琐碎矛盾而影响到了对病人的救治,他秦格伟还真做不来。
但问题是,真走到了那一步,他秦格伟又该如何收拾残局呢?
又煎熬了一个半小时,快到了九点钟,凌冉终于发来了信息,说高主任的手术结束了。
秦格伟在打电话过去还是发信息询问上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小凌,你见到高主任他们了?”
“嗯,还打了招呼。”
“他们情绪怎么样?”
“很疲惫,好像还显得有些低落。”
“高主任有没有说要出去一块吃个饭喝个酒什么的?”
“没,他们三个回到科里,便散开了,杨兮和连向东一块走的,高主任去楼上了。”
“哦,知道了,小凌啊,他们今天开的这台手术难度不小,可能夜里会有情况发生,机灵着点。”
“没关系的,高主任说了,病人是文燕燕的熟人,尹伟照顾她面子,等明天早晨再把病人转上来。”
秦格伟挂上了电话,心里却是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这样看来,病人情况可能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糟糕。情绪为什么会低落?对外科医生来说,只有手术不尽人意才会低落。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再把病人转回科里?恐怕是大家心里有数,那病人不一定能挺过今夜。
这样的一个结果,秦格伟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
……
情绪低落该怎么表演?
来,西大少教你俩。
这么玩有意思吗?
靠,西大少说有意思那就有意思。
于是,三人情绪极其低落地回到了8楼,杨兮连向东二人换下了白大褂,情绪低落地回宿舍了,而高勇则情绪低落地上了楼。
十分钟后,这仨人却在医院门口跟尹伟汇合在了一起。
“上哪儿吃去?”
“都这个点了,还能去哪儿,夜市呗。”
“夜市太远了,就附近随便找口吃的算逑,吃完了,我跟老腚还要回科等着给秦主任汇报手术过程呢。”
“你确定秦老鬼会回来?”
“不确定,但机会总是垂青那些有准备的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也应该做好百分百的准备。”
晚上九点多,医院附近的酒店饭馆基本上歇业了,但还有很多小吃店生意照常,四人随便挑了家饺子馆,点了几盘水饺,再要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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