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黄宜安屈膝施礼,低声道谢。
见黄宜安转瞬间便明白了他的顾虑,祁钰十分高兴。
暗想:这大约就是诗中所写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阿梅端水进来时,只觉得帝后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可到底有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干脆也不再多想,专心侍奉。
黄宜安接过帕子,用温水浸透了,绞得半干,亲自给祁钰敷红了一片的下颌。
懒洋洋地眯起眼睛享受的祁钰,觉得下次自己还可以再多被皇后不小心“伤到”几次。
黄宜安一边替祁钰温敷下颌,一边柔声问道:“陛下一会儿也要用些宵夜?灶上还温着羹汤,若是陛下要用,臣妾这便吩咐宫人送进来。”
祁钰点点头,眼睛依旧舒适地半眯着,道:“让你家把丫头去吧。”
黄宜安应诺,吩咐阿梅去捧饭。
阿梅应诺去了,心里却觉得皇帝用她是不是用得太顺手了些,明明田公公也在坤宁宫侍奉,为何陛下却偏偏可着她一个人使唤?
等安排完宵夜,得了祁钰好大一份赏赐时,阿梅顿时便把这些小心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若是每次夜晚当值,皇帝都能赏赐她这许多金银锞子的话,那就是让她夜夜当值都没有问题!
阿梅伺候得愈发勤谨了。
“你先下去吧。”祁钰却开始赶人了。
他和皇后月夜独处,才不想不相干的人来打扰呢。
不相干的人阿梅,应诺退了出去。
黄宜安见状,便执筷准备亲自为祁钰布菜。
祁钰却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还笑问道:“国丈平日在家,夫人也这般侍立布菜伺候吗?”
自然不是。
黄宜安觉得祁钰不可能不知道,却还是温驯地答道:“在家时,母亲和父亲都是同桌而食,互相夹菜盛汤的。”
“那咱们便也如此。”祁钰笑道,说着便端起黄宜安面前的碗,为她盛汤。
黄宜安看着祁钰有些笨拙的盛汤动作,一时心情复杂。
一直以来,互敬互爱的父母都是她理想中的婚姻的典范,没有想到如今皇帝竟然也欲效仿二人……
皇帝这是打算抛去帝后的身份,与她做一对寻常的恩爱夫妻吗?
……
第二天,祁钰和黄宜安照例卯时起身,梳洗完毕,先去给两宫太后请安。
慈庆宫那里寒暄几句,二人见到了陈太后礼佛的时辰,便起身告辞了。
陈太后也没有多留。
等出了慈庆宫,二人便转去了慈宁宫。
李太后正在梳头,见两人来了,笑道:“皇后到这里来,帮哀家看看选什么簪鬟。”
黄宜安恭声应诺,走到近前,认真地从妆奁里挑选合适头簪。
祁钰则在外间等候。
李太后从镜中瞧见了,笑容微敛,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陛下昨日没有用晚膳就歇下了?”
黄宜安对此早有预料,闻言恭声应道:“是。陛下昨日觉得乏累,臣妾便替他按摩几下,谁知陛下竟然睡着了。臣妾不忍叫醒陛下,遂等命撤了晚膳,在小厨房另做了备用。
“陛下夜半醒来了,略用了些羹汤,便又重新歇下了。”
在李太后面前,永远都不要试图说假话糊弄她,因为整个后宫都在李太后的掌控之中,说谎是一件极容易被拆穿的不智之举。
李太后见黄宜安坦诚以对,心中的不悦散了大半。
到底是刚进宫,许多礼仪都不清楚,难免会做错事。
不过,只要乖顺听话,愿意受教就好。
“你刚进宫,想来许多事情都力不从心。这样吧,哀家把庆嬷嬷调拨去坤宁宫几日,协助你打理宫务。”李太后慈爱地笑道,“等你都上手了,再让她回来。”
黄宜安十分欢悦地屈膝谢恩:“是。多谢母后体恤。”
心里却明白,如今凤印虽然在她的手里,但后宫里做主的却依然是李太后。此番李太后调拨庆嬷嬷去坤宁宫,协助她打理宫务是假,教导她规矩礼仪才是真。
比如,用膳亦是礼数,轻易不可废除。
再比如,新婚三天已过,皇帝终于可以搬去乾清宫了。
……
祁钰下朝后,照例到御书房处理政务。
之后便是经筵,由张圭亲自主持。
作为皇帝,祁钰也只得了三天婚假。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等到日暮时分,祁钰才终于得以停下来喘口气,吩咐田义摆驾回坤宁宫。
田义躬身道答:“陛下,大婚三日已过,今日该回乾清宫了。太后娘娘已经吩咐宫人将乾清宫打理完毕。”
祁钰脚下一顿。
既是母后亲自安排的,那他只怕不好违逆了。
“那,便先去坤宁宫用膳吧。”祁钰退了一步,道,“皇后昨日做的羹汤很是不错,倒是比尚膳监做得还要好些。”
田义恭声应诺,传话摆驾坤宁宫。
黄宜安正在“聚精会神”地听庆嬷嬷教授用膳之礼,听阿梅禀报说皇帝来了,吃了一惊,却还是立刻起身往殿外迎接。
庆嬷嬷也连忙跟上。
见礼毕,祁钰见庆嬷嬷竟然也在,讶然问道:“嬷嬷也在,可是母后有什么吩咐?”
黄宜安笑答道:“是臣妾有许多不懂的地方需要请教,因此母后特地差遣庆嬷嬷过来帮忙。”
见黄宜安主动打圆场,庆嬷嬷心下感动,屈膝恭敬回道:“能为皇后娘娘效命,是奴婢之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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