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池隔两天才知道明缃威胁英国公夫人之事,愤怒之余,又不免有些踌躇。
如果他娶了明缃就可以平息这桩祸事的话,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他也没有心慕之人,娶谁都一样,大不了以后相敬如宾、互相不犯罢了。
张池把这话跟英国公夫人说了,非但没有得到英国公夫人的怜惜,反而迎头就是一顿呵斥。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糊涂的儿子!”英国公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事到如今,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她既然能不顾恩义地算计你,又恩将仇报地威胁我们,又岂是得了点儿甜头就能安分的人?
“你若是为了避一时之祸将人给娶了进来,那才是真正的祸害全家,永无宁日!这样的话,以后再也不许说了!这样的事,更绝对不能做!
“记住了吗?”
张池自记事起,还是第一次见英国公夫人如此疾言厉色地训斥,愣了愣,方才回过神来,连忙答道:“是,孩儿记住了,母亲尽管放心。”
英国公夫人好半晌才把这口气给喘匀了,回头便跟英国公抱怨道:“池哥儿这孩子如此单纯莽撞,我真怕他回头闯出大祸来。”
英国公却没有这般担忧,笑着安抚她道:“你放心,池哥儿只是性情直率纯厚,却不是那等蠢笨不明之人,最多一时受人蒙骗,吃点亏,不会闯出大祸的。”
英国公夫人被这番“最多一时受人蒙骗,吃点亏”的宽慰给气笑了,起身摔袖道:“哼,你们男人就是心大,我跟你说不明白!”
说罢,英国公夫人就抬脚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英国公莫名其妙。
“去找潭哥儿媳妇!”英国公夫人停下脚步,回头狠狠地瞪了英国公一眼,道,“给池哥儿找个厉害的媳妇儿,免得他将来总被人蒙骗吃亏!”
“虎”父无犬子,这话真是一点儿都不错。
池哥儿要是随了她的性子,会冒出这般愚蠢的想法吗?
都怪她当初眼神不好,找了这么个憨直的莽夫,才生下这么个蠢儿子!
英国公看着英国公夫人含怒而出的背影,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好心劝她,怎么反落了这一顿埋怨。
且说英国公夫人一路到了世子夫人院中,将想要尽快给张池娶亲帮衬他的事情说了。
世子夫人闻言很是赞同,道:“三弟一日不成亲,明家那里就惦记一日。早些了断此事也好,省得再生波折。”
英国公夫人见自己的一腔慈母情怀总算是有人能够理解了,长叹一声,点头道:“正是如此。”
唉,也不知道最近家中到底行的是什么运道,先是澜哥儿的婚事被抢,再是池哥儿被明家紧抓着不放,如今又有个冯永亭暗中窥伺,随时准备给英国公府致命的一击。
“近日只怕不太平,你记得叮嘱家中上下,务要谨言慎行、小心防范。”英国公夫人肃容叮嘱道。
世子夫人连忙点头应下,自去安排。
……
没几日,张溪递了牌子入宫求见。
这本是寻常之事,李太后随口便答允了。
到了入宫这日,张溪先去给两宫太后请了安,才去坤宁宫见黄宜安。
见礼罢,黄宜安屏退宫人,只留下阿梅近前伺候。
没了外人在,张溪整个人都松快下来,看着眼前面色红润、神采温和的黄宜安,调侃道:“我看皇后娘娘在宫中日子过得很滋润嘛,瞧着倒比在家时还胖了些。”
黄宜安闻言一愣,手下意识地抚上脸颊,喃喃道:“是吗?”
张溪本是随口揶揄,见黄宜安这副神情,反倒愣住了。
阿梅在旁边笑着解释道:“奴婢先前也是这么说的,可娘娘总是不信,如今听张小姐也这般说,娘娘大约是相信了吧。”
黄宜安掩饰一笑,道:“大约是宫里膳**致,把我给养胖了不少吧。再这么下去,只怕大婚前做的衣裳就都穿不上了。”
心里却在想,自打入宫之后,她好像极少再失眠或是夜半惊醒了。
前世四十余年后宫生活的淬炼,让如何在后宫安稳地生存已经成了她的本能,如今再次入宫,曾经压抑的本能便不知不觉地再次复苏了。
“看着你把自己养胖,我就放心了。”张溪笑道。
能养胖,说明在宫里生活得还不错。
黄宜安握了握张溪的手,回以一笑,打趣道:“可我瞧着张姐姐倒是瘦了不少?不会是为了成亲时穿喜服、掐细腰更好看吧。”
张溪和李子桢的婚期定在八月十六,因为英国公夫妇舍不得独女,想要留她在家里过最后一个中秋节。
张溪闻言不由地红了脸颊。
停了片刻,张溪才低声道:“不是为了此事……”
黄宜安见张溪语带迟疑,立刻会意,看了阿梅一眼。
阿梅屈膝退下,亲自守在帘外。
“出了什么事情?”黄宜安收起玩笑,低声问道。
张溪低声将冯永亭找上明缃,以及明缃借机威胁张池娶她的事情说了。
“果然!”黄宜安冷声道。
那日她就察觉冯永亭那一眼不怀好意,只是没有想到冯永亭竟然会查到了明缃的头上。
“你放心,相看一事本就是明缃误会之下的臆想,即便是冯永亭从明缃口中撬出所谓相看一事,也没有任何用处。”黄宜安镇定自若地扯谎。
说谎总得先把自己给骗住了,才能骗倒别人。
张溪愕然看向黄宜安。
她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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