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冯永亭又如何向别人证明他所说之事不假呢?”黄宜安反问道,“他手里是有世子爷请托的书信,还是除了他干儿子之外的证人?还是他能够把借此勒索英国公府的钱银珍玩拿出来作证呢?”
张溪被黄宜安一连串的反问给问住了。
感觉好有道理的样子!
“只要英国公深得帝心,只要抓住两位公子力抗主守之策,于一众反对声中坚持支持陛下主战的方略,那冯永亭的几句‘诬告’,根本就动不了英国公府的根基。”黄宜安对此十分自信。
因为她相信,皇帝是一个绝对理智冷静的帝王,前世他都没有为了郑氏而丧失过政治理智,今生就更不可能为了她而相信冯永亭的鬼话。
张溪来的时候满心的焦虑不安,如今被黄宜安这一通胸有成竹、条分缕析的劝勉,顿觉心中大定。
“安妹妹,我总觉得你进宫后变得越来越厉害了呢!”张溪满脸崇拜。
“哪里有张姐姐说的这样厉害。”黄宜安笑道,“这些事情我想得到,张姐姐肯定也想得到,只不过是当局者迷,一时没有看透罢了。”
顿了顿,黄宜安又问道:“对了,国公爷对此怎么说?有无对策?”
张溪点点头,答道:“父亲搜集了不少冯永亭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的证据,准备近日约他谈一谈。”
黄宜安点点头。
虽说这些证据搞不倒冯永亭,但倒是可以稍稍威慑一下,让他不敢乱动。
不过,终非稳妥长久之计。
黄宜安想了想,又道:“若是不奏效的话,国公爷不妨请张首辅从中调和。”
张溪一愣,问道:“张首辅?”
黄宜安点点头,低声道:“陛下外用张首辅,内信冯永亭;内阁票拟,司礼监帮着陛下御批……”
黄宜安话没有说得太白,但是张溪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张圭和冯永亭私下里有不足为外人道哉的往来!
“可是,既然如此,张首辅会帮着父亲说话吗?”张溪迟疑道。
张圭凭什么舍弃盟友冯永亭,帮英国公府说话呢?
别到时候帮手没有请来,倒是请来一个砸场子的。
“他会的!”黄宜安信心十足,“张首辅尽心于朝政,肯定不愿意看到冯永亭和英国公府这样的开国元勋交恶,影响到朝堂的。”
张圭欲要在六月全面推行新法,到时候不可避免地会遭受许多权贵的抵制,在这个关键时刻,张圭肯定不愿意冯永亭得罪英国公这样的顶级勋贵,以免影响新政令的推行。
张溪将信将疑,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等一回英国公府,张溪立刻便将黄宜安的话全都如数转达给英国公。
英国公听罢,沉吟片刻,道:“知道了。我这就派人去给张首辅递帖子。”
张圭和冯永亭之间有不可为外人道的关系,这在朝中并不是什么秘密。要想大权总揽,宫里没有内应是不行。
只是从来没有人将此事在皇帝面前挑破,所以皇帝对这两人依旧信任有加。
皇后娘娘进宫不足半月,便将这其中的关系摸得这么清楚,实在是令人惊叹。
如今看来,当初和黄家的这门亲事若是真成了,真是可惜那孩子的这般才能了。
……
嘉峪关,棉田。
正顶着大太阳查看棉铃的张澜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一旁的柳莺儿见了,连忙将自己的帕子递了上去。
张澜没有去接,只拿袖子擦了下口鼻,向柳莺儿道了句“多谢”。
柳莺儿讪讪地收回帕子,鼓起勇气,轻声道:“将军若是累了,不防去树下歇息片刻。这些棉铃虫小人们自会捉完的。”
一直长势很好的长绒棉,前几日突然生了棉铃虫,张澜怕影响收成,不仅时时敦促众人早除虫害,就是他自己得空了,也会来捉虫除害。
柳莺儿从来都没有见过有哪个当官的像张澜这般沉迷于种地的,好奇之余,不免关注起张澜的一举一动来。
这一关注,一颗心便不自觉地落在了张澜的身上。
能救其父兄的英雄、温和宽厚的上官、英武不凡的少年将军、勤勤恳恳的“农夫”……
不论哪一个身份,都让柳莺儿无法抗拒。
……
张圭接到英国公的拜帖,沉思良久。
第二天,张圭便找上了冯永亭,开门见山地问:“上次你说暗查英国公世子插手立后一事,如今查得怎么样了?”
冯永亭笑道:“已经有眉目了,这两日就会有消息。张大人怎么想起过问此事了?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张圭看着冯永亭信心满满的样子,没有答话,直接将英国公的帖子递给了他。
冯永亭看罢,脸色一变,肃容问道:“英国公这是何意?”
英国公向来不主动与朝臣尤其是权臣往来,一心一意做他的纯臣,怎么会突然给张圭递帖子约茶?
想到自己的报仇计划,冯永亭顿时明白过来,英国公该不会冲着他来的吧?!
张圭见状,便明白此事十有八九与冯永亭有关,遂道:“说吧,你原本打算怎么做?”
他总不能一无所知地赴约,从英国公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让自己陷于被动吧。
冯永亭知晓轻重,当即便把自己从明缃那里问出来的隐情一一都说了。
“没有想到英国公竟然胆大包天,帮其三子抢亲于陛下,差点就毁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之间的良缘,实在是可恶!我等身为陛下的
喜欢皇后是门技术活请大家收藏:(m.66dshu.com),66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