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宜安心中偷笑,面上却神色不改地继续说道:“臣妾还奇怪呢,难不成那块石头竟是什么珍异的天降陨石不成?竟值得陛下特地派人抠走送去永昌伯府做新婚贺礼。
“谁知张姐姐竟说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路边石头,院子里的小径旁堆叠得到处都是。
“张姐姐还托臣妾问陛下,难不成那块石头有什么他人没有留意到的特异之处,所以陛下才要特意派人抠去永昌伯府做新婚贺礼呢?”
祁钰神色颇不自在,暗自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一时想不开,竟然提张溪来岔开话题。
这可真是刚爬出一个坑,又掉进了一个更大的坑。
他堂堂皇帝陛下,难道要承认自己是为她不平,因此特地小心眼地在赶在明缃大婚之日为她报仇吗?
而且还是当着正主儿的面……
祁钰目光躲闪,余光无意间瞥见黄宜安打趣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这丫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揶揄他呢!
“好啊,你竟敢打趣朕!”祁钰哈哈笑道,扑了上去。
晴日风光好,帐内鸳情浓。
……
且说张溪回府之后,便将今日与黄宜安有关张圭夺情视事和新政施行一事的谈话,一一禀报给英国公夫妇。
英国公夫妇听完,俱都放下心来。
既然皇后娘娘都说英国公府无事,那必然能安安稳稳地度过这场风波。至于如今朝堂上斗争的双方到底谁是“河东”,谁是“河西”,就不是他们能关心的事情了。
英国公夫妇相视一眼,心中俱是感叹不已。
当初立后的诏书传布天下,他们只是憾恨两个孩子今生无缘,谁知如今那无缘的“儿媳妇”,竟然成了帮助英国公府平安度过此次危机的贵人。
如果没有皇后娘娘的这句话,只怕忧急之下,英国公府会不得不卷入这场纷争当中。毕竟他们心里早就对张圭和冯永亭之流十分不满。
……
接下来的两日,朝堂上吵闹得越来越厉害,不少人都因此被廷杖,却依旧无法阻止越演越烈的形势。
黄宜安见祁钰眉头越锁越深,便也没有提出宫回家探亲之事。每日只用心照料他饮食起居,拿些话来宽慰他。
至于张圭夺情视事一事,她没有再提过一句。
哪怕是一人独宠的皇后,有些底线也不要轻易去挑战。
如此过了三五日。
黄宜安算着时间,去小厨房忙活了半天,整治出一桌菜色丰富的席面,等待祁钰踏着暮色归来。
夕阳隐没,霞光漫天,映得黄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辉,整座皇宫如一片耀目的赤金世界。
祁钰便踏着这漫天的霞光,眉目舒扬地回到了坤宁宫。
刚进门,便闻到了他最喜欢的那几道膳食的香味,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与闻声迎出殿门的黄宜安正好相遇在敞阔的院子里。
漫天霞光映在黄宜安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温柔地包裹起来,本就白皙的脸颊此时看起来更是透亮,神情温和恬静有如观音座下的玉女。
祁钰不禁加快了脚步,上前一把将那满身映着霞光的姑娘抱在怀里,眼中的笑意似乎也被这霞光映得闪闪发光。
黄宜安被祁钰这动作惊得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
虽说两个人日常也不避讳在宫人们面前亲密,但那也仅限于牵个小手之类的,像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一众宫人抱个满怀的,还是第一次。
然而受刚伸到一半,黄宜安又收了回来。
皇帝都不怕人议论,她怕个什么劲儿?
这又不是前世群狼环伺的险境,整个后宫就一个皇后呢!
于是,黄宜安收回手,安心地窝在祁钰双臂围成的港湾里。
要是有什么流言蜚语,她就直接以一句“臣妾不敢有违圣命”全部都推到“罪魁祸首”的头上好了。
祁钰感受到怀中人从推拒到顺从的变化,心情越发飞扬。
越长大,他就越不愿意继续被张圭、李太后,还有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礼仪束缚得动弹不得,总想着有一天能够挣开所有的枷锁,快活地做一回自己,而不仅仅是众人心中期盼的明君圣主。
可是,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没有人理解他,更不会有人赞同他。
直到这么森严的宫殿迎来了一位敢于对他说“不”的女主人!
这让祁钰觉得按部就班的日子一下子变得生动鲜活起来,他开始隐秘地期待,或许有一天,两个人不仅仅是作为帝后,而是作为祁钰和黄宜安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他知道这很难,但是他愿意去尝试。
现在证明,他的尝试是对的!
譬如眼下,她就在这偌大的庭院里,在一众宫人的面前,和自己相拥在这漫天璀璨的晚霞中……
等回了殿内,黄宜安伺候祁钰更衣。
祁钰屏退宫人,低声跟黄宜安笑语道:“这下你不用操心了,元辅夺情视事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朕心甚为宽慰。”
黄宜安已经根据前世的经验猜到了,并且已经准备好了酒食庆祝,但是她没有想到,祁钰竟然会主动跟她提起这件事情。
张圭夺情视事,新政继续推行,这可是极为重要的朝政大事,祁钰竟然就这么跟她说了!
是在回应她前几日的担忧吗?
黄宜安手下不停,心里却颇为震动。
说话间,祁钰已经更衣完毕,牵了黄宜安的手,眉宇间神采飞扬,温声笑道:“我们先去给二位母后请安,再回来好好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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