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府,郑玉烟得知黄宜安被册立为后,气得差点儿把帕子都绞碎了。
凭什么?
凭什么她黄宜安那么好命?
先是张溪与她亲厚非常,后是寿阳公主对她青睐有加!
好不容易赏雪会上她努力拔得头筹,夺取了寿阳公主的关注与赞赏,自以为胜券在握,谁知一转眼,得到的却是黄宜安被册立为后的消息!
黄宜安不是要嫁入英国公府吗?为此让黄宜宁还搅了明缃的局,使得明缃被撵出英国公府。
可是为何一转眼,黄宜安却又来同她们争夺皇后之位?!
黄宜安就这么见不得她们好吗?
郑承宪对此倒是看得很开,劝解郑玉烟道:“乖女儿,不做皇后,还可以做宠妃嘛!你看宪宗皇帝,还不是一生独宠万贵妃一人?名号能得固然好,若是不能得,咱们还可以想法子捞些实惠嘛!
“你且再耐心等等,等册立皇后的诏书正式下达,便是选二妃了。说不准,我儿的荣华就在那时呢?”
郑玉烟下意识地排斥入宫为妃做妾,然而事到如今,她只能暂且按捺下来,静候选妃的消息。
……
十一月二十日,立后的诏书正式下达,传布天下。
明缃、郑玉烟等人不甘之余,也都悄悄地等待二妃的人选公布。
然而让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她们等来的竟然是皇帝体恤边关将士浴血奋战、抵御外辱,因此躬自深省,克己勤政,决定暂不选妃的消息!
进宫梦想破灭,不知多少人家失落幽怨。
……
皇帝暂不选妃的诏书下达之后,黄伟和王氏虽然不知何故,却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自家女儿自家了解,是最不耐烦那些勾心斗角、互相倾轧的阴私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明缃和张池的纠葛,而对和张澜的婚事心存疑虑了。
要论这世上哪里勾心斗角、互相倾轧得最厉害,那自然是后宫了。
后宫佳丽三千人,为了争宠固宠,少不得要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毕竟不是谁都能如孝宗皇帝一般,一生只有张皇后一人。
为了宽慰女儿,王氏连忙将皇帝下诏暂不选妃的消息告诉了黄宜安。
黄宜安得知后愣了愣。
前世,可是立后诏书一经下达,紧跟着皇帝便依据祖制宣布了二妃的人选。
今生为何会有这番变故?
难不成真如诏书上说的那样,是因为皇帝怜惜西北边境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不敢贪图个人之乐?
可即便是有了这般变故,那又能如何呢?
她不想做皇后,根本就不是因为皇帝选妃的早晚,而是厌恶皇后这个身份所代表的生活。
漫长的岁月、无尽的孤寂。
战战兢兢、夜夜难安……
再说了,前世郑氏本就在此次立后选妃中落选,直到天佑九年才进的宫,又过了两年,才得了皇帝的青睐,余生专宠。
所以,皇帝是否立即选取二妃,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
表彰战功的诏书和立后的家书,同时抵达了西北。
英国公看着薄薄一页却重若千钧的家书,不知道该怎么向身体尚未痊愈的幼子说明。
为免两家曾经议亲的消息传到别有用心的人耳朵里,徒生事端,英国公夫人在信中只说宫中下诏册立黄宜安为后,并未提及两家相看,以及担忧劝慰张澜之事。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总不会没有任何痕迹,尤其是在当事人的心里。
英国公犹豫良久,终是站起身来,踱出公房,去了后院。
张澜自打被从乱军之中救回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养伤。
英国公推门进去时,张澜正拄着双拐,在屋子里来回锻炼。
“怎么不好生歇着。”英国公皱眉道,上前扶张澜在椅子上坐下。
张澜笑道:“孩儿已经好多了。当初那一箭,也并未伤及肺腑……”
说到这里,张澜脸上的笑容暗淡下来。
那一箭,若不是王校尉舍命相救,只怕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他了……
英国公叹息一声,道:“你放心,王校尉为国捐躯,朝廷抚恤优厚,并恩荫其长子充入御林军,也算是免了他的身后之忧。”
张澜点点头,心里却很难受。
朝廷给再多的抚恤封赏,都换不回王校尉的命了……
“对了,陛下赞你英勇无畏,特提拔你为正五品的武德将军,连升sān_jí。”英国公又道。
张澜冲京城的方向抱拳,勉强笑道:“多谢陛下龙恩浩荡。”
这份军功,有一半是王校尉的。若是没有王校尉舍命相护,他也没命享有这份荣耀。
英国公点点头,踌躇片刻,终是开口道:“西北平定,陛下大婚在即,海晏河清,百姓们都能放心过个好年了。”
张澜讶然问道:“陛下大婚在即?皇后的人选定下来了?”
问罢,不待英国公回答,又自言自语道:“正月下诏选后,如今已经将近一年,也是时候定下来了。”
又随口问道:“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说着话,执壶给英国公斟茶。
“工部文思院副使黄伟之女。”
张澜愕然抬头,满脸震惊。
“水漫了。”英国公伸手接过茶壶,叹息道。
张澜怔怔地任由英国公将茶壶接过去,脸色变得煞白。
英国公见状,推了杯热茶给他,道:“先喝口热茶。”
张澜怔怔地接过,机械地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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