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几日病了,曾缇原是知道的,既然吃药见好,他也没太挂怀,毕竟沈馥之和姚欢上门,曾恪和芸娘就算活蹦乱跳地在宅子里头坐着,也不可能出来相见,曾氏夫妇与沈姚娘俩走个过场,席面上定个君子之交罢了。
绣菊一听男主人的话,慌慌辩解道:“哥儿晌午原有一顿汤药,芸娘子叮嘱过要奴亲去厨间盯着熬。望兰又跟着芸娘子去天清寺了,所以哥儿房里确是断了人。当时奴见哥儿睡得香,便去熬药,不曾想哥儿竟跑了出来……”
曾缇叹口气,酝酿好一阵,尽量显出心平气和的模样,向儿子曾恪道:“恪儿,你睡得好好的,如何起身了?”
曾恪浑然没听见一般,眼神呆滞,继而闭上双目,昏昏欲睡。
曾缇顷刻间又气怒交迸,刚要发作,曾纬作了个手势,小心地将曾恪扶靠在炕几上后,起身来到长兄跟前,轻声道:“大郎莫怒,方才我拦下恪儿后,便问过他,他说是弈心来了,告诉他,若不是姚家那女子要进门,弈心就不会死。今日姚家女子嫁进来,恪儿去杀了她,弈心就能回来。”
“甚么神鬼胡语!”曾缇低喝道。
地上的荣嫲嫲,此刻也抬起头禀道:“四郎说的,俺也听到了。俺也想问几句,奈何那沈姨母就如红了眼的兔子般,揪着俺,硬说俺要害死她外甥女。俺,俺今日才头一回见她娘俩。俺在东院再久,也不过是给大郎和大娘子当差的下人,怎会没情没由的,去要大郎和大娘子已经点头认了义女的姚氏的命呐……”
“那跟着你迎客的这婢子,为何出事的时候,将门从里锁了?”曾纬打断荣嫲嫲,喝问道。
不是正牌大老板,荣嫲嫲对曾纬便少了三分卑微,坦坦荡荡地并不躲避曾纬的眼神:“这小丫儿,她说她以为真的是鬼,吓得锁了门。”
曾纬厉声道:“昏胀,恪哥儿她都识不得?”
他话音刚落,地上那小丫鬟哼哼唧唧地哭起来:“奴是老夫人院中的,槐月末才来府里,奴真的,真的从没见过恪哥儿。”
“母亲院里的?”
曾缇和曾纬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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