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兰溪心里乐掉了牙,脸上却要装出不甘心的模样,他看着秦慕,似乎没想到秦慕会这样对他。他叹了口气,蔫巴巴的垂下了眼睛,“好吧,让给你了,好像我多稀罕一样。”
对于段兰溪这种专业演员,做戏一定要做全套,他出门之前一步三回头,可怜巴巴的皱着眉,耷拉着眼睛,只要秦言不瞎,就一定能看出来他脸上的不甘心。
秦言自以为赢了段兰溪,趾高气扬的对着段兰溪挤眼睛挑眉毛,欠揍得不行。
再例如,吃饭的时候,秦言不是喜欢吃他面前的菜吗?段兰溪就故意当着秦言的面,把秦言喜欢吃的菜都摆在自己面前,一盘都不给秦言留。
秦慕:“……”
秦言:“……”
于是段兰溪和秦言又找秦慕评理,秦慕则继续“偏袒”秦言,“打压”段兰溪。
秦慕和段兰溪夫唱夫随一唱一和,把这个熊孩子拿捏的死死的。
以上的事情每天都要重复个三四次,段兰溪深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呛毛呛刺的斗j-i, 他颇有些心累,但是和秦慕一起养孩子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段兰溪在家扮演了十几天恶毒的后妈,兢兢业业的“残害”着可怜的“小公主”秦言。
一直到他喜欢的那个古代权谋剧即将开始试镜,段兰溪才收了心,把自己关进房间里闭关修炼,任秦言在外面各种跳脚,段兰溪都置之不理。
秦言咆哮了好几天,见段兰溪是真的不理他,就自动偃旗息鼓了,每天抱着烟罗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左手拿着垃圾食品,右手沾着一堆狗毛,十分的寂寞如雪。
熊孩子就这样,你越理他他就越蹬鼻子上脸,你不理他他就乖乖歇菜了。
段兰溪总算是得了个清净,他本以为是自己镇住了秦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是秦慕找秦言沟通了一下。
秦慕说:“对,你今年才十六岁,你有资格任x_i,ng,有权利耍赖,你可以义正言辞的说你还小,你应该被纵容。可兰溪也是个孩子,他只比你大六岁,你凭什么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哄着你?秦言,你该懂事了。”
这话说完,秦言很难堪,秦慕也很难堪。
段兰溪为什么那么容忍秦言?
秦慕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是因为什么冠冕堂皇的“善良”、“友爱”、“包容”,理由只有一个,是因为他——秦慕。
因为段兰溪喜欢他,心疼他,所以段兰溪才费尽心思的帮他哄着秦言,惯着秦言。
哪怕再难受再委屈都一声不吭。
所以,让段兰溪受委屈的不是秦言,是他。
秦慕有心补偿段兰溪,于是各种剧本轰炸,美食轰炸……就连段兰溪临睡前趴在他怀里要亲亲也默认了。
段兰溪得到了晚安吻,心情大好,他伸手戳戳秦慕的脸颊,想哄秦慕笑一笑,“您笑一笑嘛,笑一笑。”
秦慕被他戳的哭笑不得,他捉住段兰溪的手,放在自己手里细细揉`捏,“没大没小的,你要造反吗?”
段兰溪垂下眼睛,专心的看自己的手指和秦慕的手指纠缠到一起,说话声音也软软的,“我不会造反的,我会乖乖的,一直听您的话。”
秦慕的心里又酸又软,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对得起段兰溪这份真心实意,他一下一下的啄吻着段兰溪的额头,“兰溪。”
段兰溪被他吻的额头发痒,忍不住向后缩着,一边缩一边笑,“怎么了?”
秦慕看着他的眼睛,十分郑重的说:“对不起。”
“诶?”段兰溪眨了眨眼睛,错愕道:“怎么了?”
秦慕在心里逐字逐句的斟酌着用词,从小到大,他很少向人道歉,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和段兰溪说过好几次“对不起”,次数多到他没脸面对段兰溪。
他愧疚道:“秦言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段兰溪毫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他真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不过既然秦慕都这么说了,他就顺理成章的讨一点报酬吧。
段兰溪环抱着秦慕的脖子,张嘴轻咬他的下巴,“确实委屈了,您打算怎么补偿我?”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近到呼吸可闻,近到只要再向前一点点……就可以碰到那两片红的让人想吃掉的唇瓣。
段兰溪的眼睛半眯着,氤氲着潋滟水波,也透露出一点点青涩和期待。
秦慕看了他一会,然后挑起段兰溪的下巴,一声不吭的吻了上去。
他的动作极温柔,不像掠夺,倒像是抚慰,先是在唇瓣上碾磨舔舐,再撬开牙关,舔过糯米似的牙,再舔过敏感的上颚,一股又痒又麻的感觉直接把段兰溪电成了大脑短路。
他在这种事情上一向都很不争气,一吻过后,他就只有软在秦慕怀里喘气的能耐了。
段兰溪扣着秦慕的手指,轻喘道:“真的,您不必自责,您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也没有对不起秦言的地方,您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只是不会表达罢了,秦言早晚会理解您的。”
段兰溪从佣人那里也断断续续的听说过一点关于秦言的事,据说秦言还没出生的时候,秦慕就和秦言妈妈离婚了。
秦言妈妈是个铁血手腕的女汉子,一个人挺着个皮球似的大肚子远渡重洋,快刀斩乱麻的斩断了秦慕和秦言的一切联系,因此这两父子一年可能也就见上一回,比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冷淡。
在这样的条件下,秦慕和秦言的关系能好……就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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