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皇朝的元神境后期修行者是有数的,掰着手指头都能一个一个数过来。
整个东京汴梁府,就只有两个元神境后期,一文一武,坐镇中枢。
如今,在这小小的杏花村,李彦就见到了两个这种强者,而且对方明显是敌人,这让李彦怎么能不绝望?
这一刻,李彦满脑子想的,都是皇帝收世家之权做得太过火,终究是引起了世家的不满与反抗!
世家大族不好在燕平城太过折腾,就瞅准了东京汴梁这种既非常重要,又不是最致命的地方动手,在可以造成巨大影响,给皇帝一个鲜明、强硬态度的同时,又保留了回旋余地。
而他跟蔡贯,注定了要成为皇朝上层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这些年李彦在汴梁府,乃至整个中原大地,都是堪称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的存在,至少是这种存在之一,不能不说威风得很。他随便跺一跺脚,数百流民就得脑袋搬家,数千百姓就得流离失所。
但于整个国家的顶尖力量而言,他也不过跟张京一样,只是蝼蚁罢了。
现在,到了他被命运捉弄的时候。
只要没成为天下顶层存在,个人就会有不可忤逆的命运。只有云端上那寥寥几个非凡存在,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必不被他人左右。
从古至今,真正对人的命运有真实影响力的,从来就不是神灵,而是一怒可以伏尸百万的天子,一策可以左右兴衰的大臣。
命运的根脚,是力量,是权力。
这一刻,李彦动也不敢动。
“李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张某还没动手,你怎么就发起抖来了?这可不符合李大人你一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风仪格调。”
听到张京满含嘲讽而又底气十足的声音,李彦僵硬的转过头,眼见张京提着滴血的大斧一步步向他走来,只觉得浑身血液好似都停止了流动。
“张......张大当家,有话好好说,且慢动手。”李彦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此情此景,张京在他眼中再也不是乡野蝼蚁,可以任由他随意拿捏,在对方靠上了真正的参天大树后,身形就变得十分伟岸,伟岸到足以决定他的生死。
眼下他才是那只巨人脚下的蚂蚱。
“你在祸害百姓,逼迫张某,杀我手足的时候,可曾慢过?!”
李彦不开口还好,他一说话,张京就怒火冲天,两步冲上前,战斧狠狠一挥,重重砸在李彦脑门上。
饶是有元神境中期的真气护体,李彦遭此重击也是头破血流,当即忍不住惨嚎一声,身体翻倒,重重砸在地上。
张京却丝毫不觉得满足,一下下提起战斧,一下下砍在李彦身上,每一击都用尽了全力。李彦杀猪般的惨叫此起彼伏,连绵不绝,随着身上血花四溅,他浑身的骨头都在接连断裂。
到了后来,李彦只能勉强卷缩成一团,尽量护住要害。
但饶是如此,他身下的血潭也是越积越大,声音也不可避免的愈发微弱。
在全身近乎没一块好皮,四肢血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时,终于是要死不活。
这也就是张京境界低,尤其手中符兵品阶委实不堪,不然李彦早就死了。李彦之所以没被砍成肉泥,也是因为身为官员,相比之于张京很有钱,身上有比战斧品质强很多的上品内甲保护,不然光靠护体真气,他也撑不了这么久。
整个过程中,李彦连一下反抗都没有。
周围其它四名元神境初期官吏,看着这一幕皆是遍体生寒,他们倒未必想要救李彦,只是想到自己的下场,一个个禁不住双手发抖。
可有两个元神境后期在场,黑暗中还有数道元神境中期的修行者气机,他们也跟李彦一样,半点儿都不敢反抗。
“张大侠......张英雄,李某也是身不由己,你只要不杀我,一切都可以商量......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蛆虫一样的李彦有气无力的哀求。出够了恶气的张京神清气爽,闻言嗤的一笑,很不负责的道:“李大人跟我求饶没有用。”
他指了指停在河边的楼船,抱抱拳以示尊敬,“真正掌控你的命运,左右你的生死荣辱的大人物,在那艘船上。只不过,贵人是不是要见你,就不是你我说了能算的。”
李彦精神一振,连忙转头看向河边。
彼处,深黯的黑夜中,果然有一艘楼船的轮廓。
在李彦朦胧模糊的视野中,那艘并不是太大的楼船,就像是参天巨兽,强悍而又诡秘,不可捉摸,不可揣测,不可直视。
......
灯火通明的厅堂里,赵宁闲适的坐在主位上。
黄远岱在下首的位置上道:“区区一个李彦,虽然官职不低,但在宁哥儿面前不值一提。杀他固然不难,不过若是能让他物尽其用,帮助宁哥儿实现在汴梁城的布局,暂且让他多活几日也无不可。”
赵宁到汴梁城来,自然有他的目标。
随着皇帝加强中央集权、加强皇权的过程不断深入,非世家传统根基之地,又被皇帝重点关注的东京汴梁府,寒门官员日益庞大,目前已经稳压世家官员一头。
权钱不分家,既然寒门官员在这里握有更多权力,那世家大族的各种产业自然就处境不好。
赵氏不是以家财丰厚著称的世家,产业并未遍布皇朝,核心地域就那么几个,除了基业所在地晋阳,皇朝中枢燕平城附近,其它的两个重要地带,就是汴梁跟扬州。
扬州是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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