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和修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下来。
祈福。腊八可没有祈福的习俗,家里也没有哪个长辈生辰什么的,这等时候去寒山寺还能是为了什么祈的福?
为了二哥啊!谁都知晓阙楼里的人已经出了事,尸体陛下还不准他们接回来,眼下家里能做的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呢?
心情没来由的一阵低沉,徐和修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对乔苒道:“如此,倒是省了不少麻烦,我们去二堂兄那里看看吧!”
乔苒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
徐家虽然出了个一品太傅,在长安城豪族中也算数得上名号的存在,声望权势正盛。不过新贵到底不比那等经营数百年的大族,在一众长安豪族中,徐家算是清贫的,这从徐和修每个月巴巴等着族里放例银就能看的出来。当然,再清贫也是长安第一等的大族,远不是寻常人所能比的。
只是比起旁的大族,徐家大宅倒是没有那么多精工细琢的心思,一路行去,倒同普通的宅邸大院没有太大的差别,甚至还有些朴素。
“实不相瞒,二堂兄出事之后,他的院子我也进去过,只并未发现什么。”徐和修带着她边走边道。
乔苒看了他一眼:“也是不知道该找什么吧!”
徐和修点头:“不错,应当是我查的方式不对。我也不知道该找什么,一头雾水,无处入手啊!”
言语间颇有些感慨,没头苍蝇一般怎么找。
“现在不是无处入手了。”女孩子说着收回了目光,看向前头那座近在咫尺的小院。
徐和修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那就是我二堂兄的院子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从院门迈进之后,院里的陈设可谓一目了然。院子里的划分很是简,正中的是卧房,左边的是书房,右边是堆放杂物与小厮坤至住的地方,不过眼下小厮坤至也已经死了。
“先去书房吧!”顿了顿,徐和修便带乔苒往书房走去。
书房并未上锁,推门进去便有一阵尘烟气扑面而来,徐和修捂唇扇了扇,待到半空中的尘烟落下,才带着乔苒走了进去。
“原本还日日打扫的,待到联桥连通之后便没什么人打扫了。”徐和修道。
人都不在了,还打扫什么?
乔苒点头,道:“这是好事。”
“是啊!”徐和修脸色有些复杂,却也跟着叹了口气,道,“这是好事。”
断案查找人证物证自然是破坏的愈少愈好,这样满是尘烟气没有人踏足的屋子于他们查找物件而言是一件好事。
“我二堂兄不入仕,”徐和修说着走到书房正中那两排大书架旁,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道,“他喜好吟诗作画,素日里也是与同好谈论谈论风月什么的,此外也不喜好别的了。”
乔苒点头嗯了一声,顿了顿,忽道:“你还记得金陵那个名士案吗?”
旧案重提,徐和修脸色变得微妙了起来:他当然记得,彼时他们还同他没有多熟悉。只是几个名动天下的名士大家的死可令大楚画坛震动不小。
当然,他们当时正在金陵,等到回了长安之后,名士大家出事带来的震动已经消退了。
长安便是这么个地方,鲜少有什么事是能够长久活跃于百姓口中的。
不过,她突然提起定然不是空穴来风。
“你什么意思?莫非也是怀疑我二堂兄他们做了什么恶事同金陵那几个名士一样被人报复了?”徐和修说罢便忍不住轻嗤了一声,而后连连摇头,道,“不可能,我二堂兄不是这等人。”
乔苒在一旁的书架上一本一本翻了过去,闻言头也未抬:“是不是这种人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证据说了算。”
眼下确实还不好说什么,但若是按着凶手自比地狱判官的行凶手段来看,他极有可能是认为阙楼里那些人是有罪的,且还是罪大恶极的。乔苒翻着书的手顿了一顿:所以因为犯下过错被人报复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就像金陵那个案子一样。
徐和修脸色有些难看,显然身为大理寺官员,他也知晓她的话是对的,只是终究有些意难平。
“我二堂兄素日里路上遇到野猫饿了都会带回来养,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嘀咕了一声,却也只是嘀咕,并没有同她继续争论,而后问道:“你要找什么?”
“我不知道。”乔苒摇了摇头,道,“先找找,看看再说。”
“他的书房里没有特殊的东西,都是些书、画用的物件。”徐和修道。
他已经翻过一次了,并没有找到什么特比的东西。
女孩子回了一声嗯,显然不欲再说下去。
徐和修便也不吭声了,再一次认真的找了起来。
如此找来,真如大海捞针,也不知她要什么,徐和修吧转过身去,开始漫无目的的翻起书来。
乔苒翻着书的手却在此时停了下来,身后的徐和修依旧在翻着架子上的书,沙沙的翻书声一阵接一阵的响起。
她回头看了徐和修一眼,眼里晦暗不明。
她一直在找每具尸体的差别,那些受了拔舌、刀山之刑的,虽然她去见时已经难以辨认其貌了,但比她早一些,封仵作去见时,那些尸体虽然也是其形可怖肿成了胖子,但依旧能隐隐辨出尸体与真人之间的联系的,某些相貌特征明显的甚至还能准确的辨认出具体是谁。
当然,这归咎于毛画师出神入化的描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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