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神,两个字。
楚言就只做了这些。
但是这一刻,已经身在数十丈外的钱程,却有种全身不着片缕,被丢入冰天雪地的感觉。
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住了。
楚言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就好像面对这种程度的对手,准确来说,钱程在他眼里,都不算是对手。
一个成年人去捏死一只蚂蚁,需要露出喜悦的表情?
不需要。
就是这么个道理。
楚言抬手,沸腾的鲜血,炽热的火焰,都已经席卷到面前。
他五指微微一曲。
嗡—— 一声轰鸣。
原本向着他奔腾的血与火,顿时就停住了。
不仅如此,这个时刻,钱程也感觉到四周虚空中,一股大力,猛然袭来。
他的身子也动弹不得了,就那么停滞在了半空。
更让钱程感觉绝望和可怕的是,自己体内的灵气,此时也完全流转不了了。
这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恐怖。
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这家伙既然如此强大,为什么只有地元境,而且还要混在天涯宗弟子之中! 没有任何声音传来,这个时候钱程看到,自己轰出的神通,直接就消散了。
如果不是周围的虚空依旧扭曲着,钱程都忍不住会怀疑,刚刚自己到底有没有施展过神通。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心情去在意这个问题了。
因为他看到远处的楚言,手臂往回拉了一点点。
这个动作,就像是一个人扯了一下风筝线。
动作幅度很小,但是这个瞬间,钱程却感觉自己以比流星还要快的速度,朝着楚言飞了过去,然后和他擦肩而过,犹如一道惊鸿,砸进了地里。
速度太快,力量太猛的缘故,钱程在半空中飞过的轨迹,此时甚至都肉眼可见,仿佛亘古就存在的一般。
大片的碎石之中,钱程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还露在了外面。
脖子以下的部分,都被埋进了地里,不可描述。
天心境的修士,灵气雄浑,护体罡气更是犹如实质一般,如果不是强悍的神通或是法宝,几乎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但是就在刚刚,楚言仅仅利用了最普通的力量,就将一个天心境修士直接摔死。
恐怕钱程在这之前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死在这种近乎不可能的方式下。
刚刚钱程释放出的神通,只是让周围的虚空,出现了融化和崩塌。
不过因为过程极短的缘故,造成的破坏,其实极为有限。
最多就是让人看过去的时候,会觉得眼睛所见的事物,有一些扭曲。
造成更大破坏的,反而是楚言将钱程作为人肉沙包的这凌空一摔。
足以容纳千人的大殿,此刻地面都碎裂开来。
远处的碎石泥土,此刻还如同水波一样,在不断扩散、涌动着。
距离更近一些的,比如李默、马成、薛丽那些人的尸体,更是在刚刚轰鸣产生的冲击中,崩溃得四分五裂。
至于乌丝兰玛和濮阳意,在楚言刻意的保护下,却是丝毫没有受到损伤,甚至于都没有被震颤的地面挪动一下。
这种感觉,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地区下了一场暴雨,结果却有很小的一片露天区域,连一滴雨水都没有沾上,仿佛被大雨遗忘了一般。
转头朝乌丝兰玛和濮阳意望去一眼,楚言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了微微不满的神色。
他不是在不满乌丝兰玛和濮阳意的中招,更多的倒像是在不满自己保护了这两人的举动。
因为现在还没有能够完全占据这具身体,这次能够出来,也只是一次意外,所以我才会暂时妥协——地狱之门后的这位,此时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这个安慰,却没有起到作用,此刻反而让他更加暴躁起来。
我为什么要安慰自己。
这个家伙的身体,是自己看上的,势在必得的,这家伙现在所作所为,也只是负隅顽抗。
之前所谓的知道了对付自己的办法,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那么既然如此的话,自己为什么要向他这样一只才地元境的弱鸡妥协! 我才没有在怕什么! 楚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很显然,心中越是给自己刚刚的行为找理由,他就越愤怒。
是不是要杀了那一男一女,好证明自己并不是在害怕和担心?
心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楚言的目光也朝乌丝兰玛和濮阳意望去。
乌丝兰玛和濮阳意此时还没有能够苏醒过来,对于楚言此刻充满杀意的眼神,自然是完全没有察觉。
往前走了两步,楚言的右手缓缓捏了起来,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但是也就只是走了两步后,他就停了下来,然后猛地挥拳,朝着宫殿前方的那座高台凌空打去。
这一拳,充满了恼羞成怒的味道。
虚空剧烈一颤,下一刻,宫殿最深处的那座高台,连同高台后面的一堵墙壁,都直接消失了。
消失得毫无声息。
这个场面,就像是将一座火焰山丢入雪地一般。
冰雪瞬间消融,毫无道理可讲。
这一拳打出去后,楚言心里的愤怒,减轻了不少。
他不再去纠结要不要杀乌丝兰玛和濮阳意,而是站直了身子,朝着被自己打破的那堵墙望过去。
墙壁之后,泛出红色的光芒。
这光芒就像是水一样,起先只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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