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扯碎的云孤下方,悬挂着一小片灰色的不明物体,从气息上感觉,似乎有一点云孤的成分在里头,却又并非完全就是云孤,里头似乎混着些杂物,就像是掉落在地上的糖浆,瞬间便已沾染了尘土,再也无法彻底区分。
江月心捏住了一小片这灰片,随手捻了一捻。让水人没想到的是,那看似脆弱如灰烬的小小灰片,竟没有被捻碎。不仅没有被捻碎,甚至随着江月心手指的松开,它竟还团了起来,像一颗小小的种子。
种子?
江月心立马又紧张了起来,急忙将那小小的一粒拿到了眼跟前,仔细端详。
这一瞧之下,江月心不由汗毛倒竖!
那卷起的小小的一粒并非是种子。虽然如此,但是江月心仍旧是感到了恶心与恐惧。原来,那小小的一粒,竟是幼小的炉虫模样!
阿玉手指上的这粒炉虫不仅比丹鼎中的那只炉虫小的多的多,而且,这一只就像是刚刚从虫卵中破壳而出的,似乎发育还不是很完全,通身透着一层淡到发白的灰色,头足完具,只是双翅还不甚分明。
可是就在江月心观察它的这个短暂的功夫里,小小炉虫的颜色竟已经变深了许多,而且个头也大了一圈,似乎能迎风见长似的。
在原地护着阿玉,那已经是处于内心对他的爱而超常发挥了。
这样下去,绝不是个办法。
江月心在风雪中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水人现在,是可以做些什么的。
但是做完之后的后果……
水人也许再也不会得到阿玉的原谅了。
做,还是不做?
这真他娘的是个问题啊。
水人眼帘略微垂了垂,再抬起眼皮时,目光已经变得无比澄澈,就好像夜幕里静静流淌的长河,平静而坚定。
“阿玉!”江月心叫道,“往我这边来!”
阿玉听见水人的唤声,朝水人这边转了下头,却又紧缩眉头转了过去。他不相信江月心还能有什么办法。
江月心咬咬嘴唇。水人已经决定了怎么办,就一定要做下去,绝不可能因为阿玉的不配合而停止。
既然他不肯过来,那自己就要过去了。
江月心飞身而起,就在空中便化为水形,只见一道气贯长虹的白练倏然刺出,将密密麻麻的炉虫撕开一道口子,就要钻进去到阿玉身边。
炉虫的阴狠怨毒之性,似乎随着它们的分散变小,反而成倍地增长了。江月心的水形虽然不是它们的食物,但是它们似乎感觉到了水流之中的杀意,便也更加紧密地拧在一处,形成一股更宽更阔的浪潮,想要压垮江月心的白练!
江月心不躲不闪,反而顺势上扬,用自己白亮的水流与那灰暗的潮头拧在了一起,像是一条拧紧的麻绳,双股交缠,再也无法分开。
与此同时,由于江月心的气息扰动,白义的气场略略减弱了一些,余下的炉虫们很敏锐的感觉了到,立刻嗡的一声,简直像是海水倒灌似的,就要破开白义的防护,甚至已经有不少的炉虫贴上了白义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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