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永固拱手:“臣明白,今天下午臣就已经将煤窑关闭了。”
“嗯,工人要全部遣散,那个叫牛靖的商人,也得到外地躲两天,等风声过去才能回来。”
“臣明白。”巩永固感激,知道皇太子这是在保护他。
朱慈烺点头:“就这样,姑父请回吧。”
巩永固站起来,眼神又惭愧又感动:“那明日早朝……”
朱慈烺微笑:“当然不必。”心中一动,补充道:“另外还有一个重任,可能要劳烦姑父你。”
“殿下讲。”
“姑父喜好结交朋友,京师之中,想必有不少像张名振这样的人,我希望姑父能为我多多留意,但凡是忠君爱国、英勇善战的英雄,我京营的大门都为他们敞开!”
巩永固微微激动,身为大明驸马,他一直都有报效国家之心,奈何祖制森严,他被束缚的动也不能动,除了偶尔去一趟宗人府,管理一下宗亲的事情,其他不管政事还是军事,哪怕就是令天下鼎沸“松锦之败”,他也没有置喙的权力,今日朱慈烺交给他的任务虽然简单,但却是在为国家做事,他心中的激动有点压不住。
“臣遵命。”巩永固禁不住就提高了一个声调。
“此事须得秘密进行,切不可走漏风声。”朱慈烺叮嘱。
“臣明白。”巩永固深深一躬。
“田守信?”朱慈烺喊田守信。
“奴婢在。”田守信快步走进。
“取一千两银子,交给驸马都尉。”朱慈烺道。
巩永固大吃一惊:“殿下,这是何意?”
朱慈烺淡淡笑:“民间牙行找几个匠人,还要花中介费呢,我请你找英雄,岂能没有经费?姑父勿要推脱,收下就好。”
“臣……遵命。”
巩永固眼圈有点红。
经费只是一个借口,朱慈烺是为了补贴他府中的生计。
巩永固走后,朱慈烺在灯下沉思。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清楚知道煤炭的重要性和一本万利的暴利性,现在西山和房山都是浅层煤,五十米左右就可以出煤,有些地方甚至只需要挖二十米就可以找到煤层。
森林资源日益枯竭,煤炭资源愈发重要。
京师百万人口,每日消耗煤炭重多,但朝廷却收不到一分煤炭税。
这中间的暴利都被徐允祯这种人攫取了。
更何况,煤炭是国有资源,岂能容徐允祯和一些奸商随意挖掘?
至于巩永固,除了怜惜他是一个忠义之臣,是父皇唯一的妹夫,不想让他名声受损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朱慈烺心中有一个谋划,那就是未来的查矿钦差,非驸马都尉巩永固不可。
大明朝到处都是私人小矿,从煤矿铁矿到金矿,应有尽有,但朝廷每年能收到的矿税,却是微乎其微,这中间巨大利润,都被各地官绅豪强攫取了,要想改变这一局面,除了严格法令之外,还需要有一个能顶住压力,镇住场子的强力人物去巡查各地,严查不法。而驸马都尉巩永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朱慈烺估计,如果严格矿税,每年朝廷收入最少能增加一百万两。
和盐稅不同,矿税是属于内廷库的,历来矿税出了问题,都是太监和锦衣卫出宫稽查,但太监作风粗鲁,常常被文官们所抵触,如果换成驸马都尉巩永固,就没有这个问题。
所以巩永固身上不能沾染开设小煤窑的污点,朱慈烺要尽力帮他洗刷干净。
时机到了,就可以把巩永固推到前台,担任查矿钦差,如此不但可以解决矿业乱相,也为巩永固找到了一个用武之地。
晚膳之后,朱慈烺看了一些漕运方面的书,总结观点,准备明日早朝拿出来,助沈廷扬一臂之力,不过煤窑和勋贵的事,始终在他脑中盘旋不去,忽然间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问:“田守信,骆养性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徐允祯和朱纯臣私卖甲胄之事,锦衣卫已经在调查,而朱慈烺也同意了骆养性的请求,放出徐卫良,配合他表演一场戏,到现在到五六天了,骆养性那边却一直都没有动静。
田守信摇头,然后轻声问:“要不,奴婢去问一下?”
朱慈烺摇头,徐允祯和朱纯臣恶贯满盈,在劫难逃,倒也不用着急。骆养性引而不发,应该是在等待什么?
希望骆养性不要搞鬼。
看书看到十二点,又拼命回忆前世里看到的一些漕运书籍,想着“漕米改海”在明日早朝可能出现的情况,并做出预案,实在困的不行了,才上床休息。
这一夜朱慈烺睡的很安稳,没有再失眠,不过梦中的金戈铁马却依然不停歇,他梦见自己头戴明盔,身披重甲,率领大军,旌旗如海,向着辽东而去……
……
辽东。
马蹄声急促,苍茫的原野中,佟瀚邦带着部下正在向宁远狂奔,为了加快速度,减轻战马的负担,所有人都扔掉了甲胄和头盔,只穿着棉衣,随便如此,身后的追兵也是越来越近了。
佟瀚邦心急如焚,
哗哗哗哗。
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
若换在平时,行军时遭遇这种天气,士兵们肯定会叫苦不迭;但今天却是个例外,佟瀚邦以下,所有军士都是大喜,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他们的行军造成了麻烦,但给身后追兵造成的麻烦更多。建虏最强的就是骑射,大雨视线模糊,弓弦软化,射出的弓箭会失去准头,对明军来说,实在是一个大利好。
佟瀚邦暗叫天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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