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听罢燕落秋的一系列计划,着实感触良多。燕落秋也好,燕平生也罢,其实都是力求稳妥、完美之人,他们却偏偏剑走偏锋、要美貌无双的燕落秋去取信谢清发,实在也是因为无人可用、无路可走。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潦倒处境,宁不来竟还不离不弃,实在也是凭一颗炽热的赤子之心吧。
一时为了宁不来感动,竟忘记听燕落秋在讲什么……
“原本我觉得金宋双方不会那么快就决战,至少也要一个月,自然不想你被父亲的计划影响决策。但是父亲生死攸关,非逼着我九日之内杀了谢清发。我倒是想过,杀他之后会否反过来影响金宋之战?”燕落秋坦然说着心路,“若是成功杀了他、如何去嫁祸金军有利于你,我也要仔细考虑,包括这九日要不要索性就告诉你,并不算扰你?可惜,换做以往我很快就能有的决策,那几日我真是初陷情网、为情所困、完全糊涂了,现在回想起来,我用红莲业炎和白虎的临时阵容打谢清发,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林阡缓得一缓,才回过神来,努力拼凑起燕落秋刚说的这句话,由于自觉对她不敬,脸上不禁又是一热。
她看见他脸红真是喜欢,笑着继续撩拨他:“小阡,真是报应啊,旁人怎么为我神魂颠倒,我就怎么对你魂牵梦绕。”
“……”他因为走神而思绪滞后,本来还在蹊跷,她燕落秋的人生里,居然也有为情所困四个字?好不容易追上她语速,听到魂牵梦绕又四个字,更加语塞。
“唉,待到思路清晰了一些,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我考虑了。我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巧,海将军竟被谢清发关押,而且居然也在冥狱……”燕落秋才不给他发话拒绝的机会,继续讲,“因为我事先不知道谢清发会和岳离私通款曲,算不准他会对海将军如何安置,你对我说起‘冥狱’,我才意识到,父亲的计划可能会因为意外突然开始,实在猝不及防,险些令我手足无措。”
“岳离乔装打扮又压低声音,你怎能认得出来?”林阡问,凭她的内力,听不到谢清发和岳离的完整交谈。
“猜的。可厉害吗?我只听到‘宠辱不惊’‘致命伤’‘放火’‘南山’只言片语。”燕落秋嘴角含笑,一双美目澄澈,“你再告诉我‘海逐浪’,我就猜到谢清发想做什么。他想害你,我不饶他,刚巧他还活着,那便物尽其用。”
“……厉害。”林阡看她半晌不继续说,想起她开头有句问话,好像一直在翘首以盼,赶紧回答。
“古刹外面,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除了父亲还活着。虽然关于真相我不想扰你,内心却恨不得告诉你要你帮我,可是不知何故,还是脱口而出父亲已死。或许这些年来骗人骗得多了,连自己都迷惑,张口闭口都是他死了……那时你要求绝对互信,我不能多说一句,否则不能被你允许进冥狱。我这烛梦弦有气息硬伤,可是总比那沈宣如强。那时我在心中盘算过红莲业炎和白虎的战力,希冀能为你增添胜算,可是,太仓促了,我虽留下记号,它们来得也慢得多。”
“原来如此。”林阡点头,相信了她的解释,可惜的是,本来她给他找好打谢清发的帮手,在他打完谢清发后总算赶到刚好打了他。对于燕落秋来说,计划突然开启,没有时间筹谋,但她既然要红莲业炎白虎露脸,潜意识里应该已经想告诉林阡真相,也就是准备和他商议杀谢清发之后会否反过来影响金宋之战。
“我一时紧张,思绪过多,你便看出我的急迫,我哪是因为要救父亲急,我只是急着要陪你一起打五行阵。”燕落秋叹道,“我又想,即便身在冥狱,也还是可以暂时避开你和父亲见面的。毕竟你将你和谢清发的交锋计算在了水阵或土阵,并不用去冥狱的最深处,谢清发若败死,父亲便无危险,战后释放不迟。然而我急中出错,忘记你是个仁慈的人,你打赢谢清发后,立即就要我去放人,而且因为谢清发还没死透,你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去。”
“是吟儿仁慈,当然,她所说的,就能代表我。”林阡说起吟儿,燕落秋神色一凝:“是。我与她虽一面之缘,却也懂你为何惧内。”
沉默许久,她才又说话,面色却显得更苍白:“小狂侠与我一起去,我无法与父亲交流半句。我原想把他们都拦在后面,故意放慢了脚步,万料不到,父亲对破铜烂铁的感觉那般强烈……隔了两个阵法他都能感觉到那神器,更还直接追去深渊开启水阵要将你歼灭。封锁了多年的战力,一朝之内全都爆发,他把对魔神和对谢清发的仇恨都给了你。我本是刻意殿后,追上时已没办法制止,宁不来的那一箭直冲着你,我既想解释又想把箭打开,可是却连弹烛梦弦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便只能奋不顾身冲上前,从背后将他紧紧抱住,用她的身体给他挡下了足以致命的一击……
林阡再如何铁石心肠,又怎能不为所动?叹了一声,难掩愧疚:“你舍命救我,我此生欠你。”
“不必欠我,没有舍命,当时我有把握,只是自信过了头。”她虽虚弱,笑靥如花,“我自信立即就可以与你解释,却高估了自己、居然才挡箭就晕死过去。毕竟我从小到大没受过伤,那痛楚真的让我睁不开眼,后来我昏睡了多久,你们便激战了多久,唉……”这娇艳桃花,却随着她的体力耗竭,渐渐变得枯萎,语句也开始凌乱,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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